【教育专栏】写给中六同学的话(上)
2021-03-10 10:52
转眼又已一年。我刚还在适应复课的日子,身体逐渐找回节奏之时,课程已然到了尾声。这年的中六同学与我缘分最是浅薄,中五学年几度停课,中六开学后以为是一马平川的光景,谁知第四波疫情爆发,一停数月。
最近三分一学额的有限度复课,见的学生少了,加上口罩的关系,再是熟悉的同学也忘了原来的模样。有天夜里我突然想,你们当然知道我的模样,但我对你们的识别,也就只有那些色彩缤纷的笔记。
有天我和几个朋友深夜聊天,说起这些年教学的趣事。友人忽然问,承受了外人很多的误解,你觉得补习还能做到当初你希望的模样吗?当下我心底对这些年的教学日子有了快速的勾勒,思绪逐渐成了一张颇大的绳网,困住了自身。晚上思潮汹涌,久久不能自已。
「回顾」这个词语太令人痛苦,它隐含了时间的残酷,而且走得过的岁月,都是美好而且一去不返。硕士毕业后当上了补习老师,在这样的岁月里走到今天,天灾人祸固然是难以预料,但撇除这些,教学生涯的累积,就像是在树底下绕了一圈,重复着自己的步伐,重复着自己的执着,重复着同样的喜怒与哀乐。
时间到了,年轮又加上了一道,但树的悲伤和沧桑,只有树懂得。补习带给我名成利就,但也换来了等份的牺牲,在功利世俗的眼中,我演活了成功的故事,但却不必然是人人胜任、人人心甘情愿的工作。
很快的一段教学日子之后,我知道收藏自己扛负的重量才是树的特质,甚至是宿命。
于是我只在乎自己的落叶,是否真的化作春泥,是否能成为你们成长的土壤。而因此,事隔这么多年,我依然在乎课堂上一分一秒的演绎,教得不尽完美的当日,我会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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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溢欣
作者为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哲学硕士,中文科补习名师。
文章刊于《星岛日报》3月10日教育版专栏「学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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