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情周記】聰明炸彈式回應「五加一」方案

英國推出「英國國民（海外）」（BNO）護照移民計畫，中央宣布反制措施，不承認BNO作為旅遊證件和身分證明。這個反制措施雖然比較溫和，外界關注還會不會有跟進行動。有意見認為，新提出的「五加一」移民計畫，明顯是有針對性，中央作出反制有理有據，希望在可能範圍下，能做到聰明炸彈式的回應，不會影響與計畫無關的其他港人。

英國周日開始接受持有BNO護照的港人申請「五加一」移民計畫，規模相對於英國過去推出BNO或居英權申請更大，而且安排有彈性，持有BNO護照、有六個月生活費、身體健康就可以了。

有明眼人指出，英國對港人大開國門的做法，可謂一石二鳥，表面擺出支持去年參與和支持社會運動的姿態，同時可以吸納香港人才和資金，幫補一下艱困的本國經濟，英國在公布計畫時，也不諱言方案帶來的財務利益和經濟好處，以減低選民的反感情緒。

針對式反制有理有據

英國受到新冠疫情及脫歐的雙重打擊，可謂苦不堪言。英國政府由於抗疫失策，累計確診人數接近三百八十萬人，死亡人數超過十萬，英國最近宣布第三度封城，加上脫歐後關係有惡化迹象，不確定性不僅影響汽車製造業，今年前九個月，英國汽車總產量較去年大幅下滑近四成，金融業亦因脫歐造成影響。由於很多歐洲金融機構總部都撤出英國，《金融時報》此前就報道，「脫歐」不確定性導致倫敦的資產管理公司「招聘癱瘓」。英國國家統計局預期二○二○年GDP增速萎縮百分之十一，將是三百多年以來最大的降幅。

英國提出的港人移民計畫招才進寶，一如所料，中方即時提出反制。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於上周五宣布，自上周日起，「中方不再承認所謂的BNO護照作為旅行證件和身分證明，並保留採取進一步措施的權利。」並同時清楚解釋行動是回應英國執意炮製出台所謂量身定制的具有英國國民海外BNO身分的香港居民，赴英居留和入籍政策，並一再擴大適用範圍。英方試圖把大批港人變成二等英國公民，已經徹底改變了原來中英諒解的BNO性質。

早前，行政會議成員葉劉淑儀表示，中央可能也會取消香港持有其他外國護照的人的中國籍。對此，社會上一片譁然，認為中央若這樣做，會對社會造成很大衝擊，甚至有人指葉劉惟恐天下。中央今次的決定，相比葉劉淑儀，暫時是溫和得多，有人舒了一口氣。不過，由於中方發言人提到「保留採取進一步措施的權利」，未來是否還會採取進一步的行動，例如取消參與BNO移民計畫的港人的投票權、選舉權，以至中國籍。

對於如何作出回應，中央早前已不斷收集意見。不少有跟進國籍問題的有識之士已指出，中國向來都不承認雙重國籍，中英談判香港前途時，中方之所以容許BNO仍可以作為旅遊證件，主要是考慮到有很多港人都擁有兩個護照，當中有其歷史原因，在容許這個便利的同時，從沒有改變不承認雙重國籍的原則。在中英聯合聲明的附件中，已清楚寫明：「香港人在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後雖可保留英國政府頒發的BNO，但不會享有在英居留權。」這正是中央指責英國「公然違背承諾」的理據。

英國政客說，推出BNO移民計畫，是不忘對香港人的照顧。事實卻是，在港英殖民地時期的首百多年，港人持有「聯合王國及殖民地籍」，與英國公民享有同等權利。但就在中英談判前夕，英國增設一項「英國屬土公民」，並通過《英國國籍法》，將香港人歸入為「英國屬土公民」，剝奪了英籍港人原有的居英權。

英國推出BNO移民計畫，有港人覺得很吸引。一直以來，香港經常有很多人移民，也有不少人回流，隨着國際形勢和香港發展進進出出，中央從來沒有阻止。然而，英國今次做法令北京覺得是發政治財，借香港政局「抽水」，實在有需要作出針對性回應。從政治倫理來說，既然移民人士入籍其他國家，取消其投票權也沒有甚麼不妥，同時避免英國借此增加對港局的影響力，所以中央日後出招的機會不能排除。

若要「二揀一」 最好諗清楚

港人如果選擇用「五加一」移民，中央有言在先，是否採用任君選擇，是很公平的做法。在過去傳出不同反制方案後的風向，外界主要是關心其他移民身分或護照會否受影響，因此不少人都提議要用「聰明炸彈」，集中應對英國的計畫。

英國現時提出的「五加一」方案看似大開方便之門，但英國的民選政府作風飄忽，一不為意竟然通過了脫歐。現任英國首相約翰遜尤好做騷和耍小聰明，從他過去幾日出巡蘇格蘭被「柴台」，就可知其政治根基有多「牢固」。要入籍英國需要幾年時間，若然中方提出要「二揀一」，對旨在買政治保險的中產，機會成本無疑大增。畢竟，香港的發展機遇，隨着中國經濟和國力上的日益強大，相對於英國，優勢愈來愈明顯。英國在脫歐之後，前景非常不明朗，尤其在未來幾年可能進入低谷，要對英國生活五年，真的要做足準備。

對於移民外國的人而言，是否保留香港投票權，或者不是那樣重要，更重要還是能否有所發展，能否得到更好的生活，如果中央真的取消了參與BNO移民計畫的港人國籍或永久居留權，這個移民的成本或者代價就不能低估。

香港過去經歷大大小小的移民潮，之後都有很多移民海外的港人回流，主要原因還是香港較有大的發展空間。據英國內部估計，BNO移民計畫推出之後首三年，會有約五十萬人參與該計畫，英國港僑協會更誇張，預計在首兩年會有六十萬人移民。如果真的有那麼多港人離港，回港發展的機會增加，不排除又會有回流潮，同時，內地不少高質人口仍有興趣，移居香港，在人口重組合出現流動性之餘，整體衝擊未必很大。對中國來說，針對「五加一」計畫是涉及外交原則，不能妥協，但對國家痛癢有限，需要認真考慮的還是想藉此移民的香港人，確保在做出決定前對事情有足夠的認識和了解。


陳約翰
港情周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