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ch點評｜薇婭背後的中國數字經濟故事

去年發布的《中國互聯網發展報告2020》藍皮書，2019年，中國數字經濟規模達35.8萬億元，佔GDP比重達36.2%，中國數字經濟位居世界前列。

中國數字經濟有多強？今天我們大概有了一個概念。全國直播帶貨天后薇婭，近日被揭逃稅被罰款13.41億人民幣，她馬上公開道歉之餘，表示「積極籌措資金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補繳稅款、滯納金和罰款」，大家為之嘩然，驚奇之處在於這位2016年5月才正式出道在淘寶帶貨的小女子，面對巨額罰款態度顯得有點從容，須知道，中國人口才14億，大家可以想像她要繳納的罰款是什麼概念。內地網媒估計，薇婭今年的帶貨銷售可能高達500億人民幣。有意見認為這樣的網紅不應該消失，只要被追回稅款之後，她可以復出而不是被全面封殺，因為她代表了中國數字經濟的異軍，創造了全球互聯網沒有的奇蹟。

今年中國經濟並不順利，原因是新冠疫情衝擊了就業市場，今年6月5 日BBC中文網報導︰「官方數字顯示，中國的城鎮調查失業率已超過6%，創下歷史高位。」與此同時，總理李克強著手準備迎戰內地經濟問題，他到山東考察，光顧了一家地攤小吃，說︰「地攤經濟、小店經濟是就業崗位的重要來源，是人間的煙火，和『高大上』一樣，是中國的生機。」

內地的「地攤經濟」經過數字化洗禮之後，已經與香港70年代的「女人街」、「流動餐車」大不相同，分別在於今天內地有流動支付、直播推銷等互聯網概念，另外，智慧城市設備對攤位申請、規管場地、衛生環境均有很大發揮空間。內地股市的「地攤經濟」概念股因為「山東巡視」即時上升，反映大家看好互聯網的中國能建立一個創新的產業出來，支撐中國經濟繼續增長。

「地攤經濟」走紅的同時，知名大企業CEO也跟隨薇婭走上帶貨之路，國內進行連場CEO真人秀，試圖跟帶貨的「網紅」一較高下。最近其中包括網易創辦人丁磊、格力董事長董明珠。內地這樣報導︰「在一個10平米到100平米不等的直播間，馬雲、丁磊、董明珠的光環不能保證你可以賣贏別人，你必須掌握技巧、積累人氣，任何人都是你的對手。」當時薇婭，單一場銷售曾創2.67億元。「網紅打敗CEO們！」的網上留言振奮人心，也教很多年輕人嘗試創造他們的天地。

薇婭本來是年輕人白手興家，創新創業的好榜樣，正面而言是鞏固了中國數字經濟的持續發展，「地攤經濟」以及「網紅帶貨」被視為威力不下於光刻機的法寶——光刻機是半導體工藝設備，「中國芯」實力不強，欠缺的是自主生產芯片的光刻機，處處受制於美國阻斷我們的半導體供應鏈——中小微企是國家實體經濟的基石。然而，互聯網有多大，互聯網的資本家有多大，帶來的問題也可以很大。資本規模和影響力一旦壯大成形之後，企業家創新意志消退，因為他們也進入了資本世界，創業初心沒有了，往後變為資本逐利模式。

在無限逐利的驅使下，薇婭這位民間的雙創傑出人士出現「相變」（Phase Transition）︰當物質連環改變之下，會從一種型態轉為另一型態，最常見的是水變冰，蒸氣變水；從此薇婭再不一樣了。當發覺冰不是水，水不是蒸氣時，良好的社會體制就需要作出調整，薇婭的故事便是這樣的。正面的初心不能還原的話，中國的數字經濟、雙創文化難以欣欣向榮，變成再沒有鼓勵性的資本逐利模式而已。

深藍

原文刊於《巴士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