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High Tea】內地教育行業有排無運行

上周五港股下跌，恒指跌401點，跌幅1.5%，收27321點。港股在人升我跌，人跌我又跌的狀況下，又再下試兩萬七點的位置。

　　當天跌得比較誇張的是內地的教育股，三隻教育股大插，係三隻表現最差的港股。新東方-S（9901）午後一度大插近50%，低見25.2元的52周低位，尾市略為反彈，收報30.2元，仍跌40%，成交25.9億元，創回港上市後收市新低，以一隻在下跌前有872億元市值的巨股，這種40%的跌幅相當驚人，就如三、四線股那樣下跌。新東方在線（1797）收市跌28%，收報5.92元；思考樂教育（1769）亦跌28.5%，收報2.53元。

教育巨股 巨插四成

　　當日市場的傳聞有點混亂，主要話下跌是因為國務院印發文件明確五方面25項重點任務，其中金融領域重點，推進公平競爭審查全覆蓋，對壟斷和不正當競爭進行規範治理，當中提及依法查處平台企業壟斷案件，除了金融領域之外，還包括醫藥、公用事業、建材、教育培訓等重點民生領域開展反壟斷執法。

　　其實反壟斷不是問題，中金發表報告比較對焦，中金報告話預期減輕作業及額外培訓政策將公佈，教育培訓行業將受到史無前例的嚴格監管，把新東方目標價下調52%，至9.2美元（約71.5港元）；新東方在線目標價由40.8元大劈70%至12.2元，不過，仍遠高於現價5.92元。

學科培訓 不得上市

　　中央的確出招。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後來公佈《關於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明確提出了幾方面的重大措施︰（一）全面減輕作業總量和時長，減輕學生過多作業的負擔；（二）提升學校的課後服務水平，滿足學生多樣化需求（換言之，是要減少校外學業培訓的需要）；（三）堅持從嚴治理，全面規範校外培訓行為。這點與上市的教育培訓機構的關係最為直接。《意見》提出「各地不再審批新的面向義務教育階段學生的學科類校外培訓機構，現有學科類培訓機構統一登記為非盈利性機構，線上學科類機構改為審批制，學科類培訓機構一律不得上市融資，嚴禁資本化運作，對非學科類培訓機構分類制定標準、嚴格審批。規範培訓服務行為，建立培訓內容備案與監督制度，校外培訓機構不得佔用國家法定節假日、休息日及寒暑假期組織學科類培訓。強化常態運營監管，培訓機構融資及收費應主要用於培訓業務，堅決禁止不正當競爭，嚴禁聘請在境外的外籍人員開展培訓活動。」；（四）大力提升教育教學品質，確保學生在校內學足學好；（五）強化配套治理，提升支撐保障能力，保障學校課後服務條件。做好培訓廣告管控，主流媒體、新媒體、公共場所、居民區各類看板和網絡平臺等不得刊登校外培訓廣告。

　　這《意見》的五大重點，的確非常嚴厲，差不多等於要叫停學科類校外培訓。為甚麼阿爺要這樣重手打擊教育培訓機構呢？我和熟悉國外情況的知情人士談過，可以總結出三方面的原因。

降低成本 鼓勵生育

　　（一）要全力推進「三孩政策」。中國人口老化，國家定「三孩政策」，要從根本上解決國民願意多生孩子的問題，其中一個是教育成本高企的問題。現時，在內地一線城市養育一個孩子，若全套工夫做齊，隨時超過200萬元，已去到令人咋舌的高水平。內地的家長覺得，如果不能住在好的地區，孩子不能讀到中小學名校，不花費重金補習，在高考考到好成績，入讀到有名的大學，孩子一生前途就會玩完。

　　內地城市的家長一方面有催谷子女的想法，另一方面覺得自己負擔不了多生小孩，教育成本高企，成為國民不生育的一個關鍵因素；（二）教育造成的不平等。阿爺治理國家，講究為人民帶來幸福感。如果社會出現不平等，受損的人民根本無幸福感可言。當教育變成了高成本操作的時候，富裕階層的孩子可以接受好的培訓，考到好大學。較窮家庭的子女因為無錢，無法接受昂貴的培訓，因此考不上好的大學，便造成結構上的不公平，阿爺自然要全力防止。

阿爺考慮 著眼長遠

　　（三）如何培養中國新時代的年輕人。現時，內地的孩子由幼兒園至初中階段，已要全力催谷成績，用內地的術語，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內捲」當中。培養的人都是很適應考試的高材生，但未必是有全面解難能力的人才，這樣的教育和發展不能匹配中國的發展模式。在現時中美競爭加劇下，如何培養全方位高能力的人才，是阿爺最關心的事務。

　　所以，在綜合考慮之後，阿爺似乎已立定心腸，要對教育，特別是學科培訓的行業開刀。此前推出的打擊「學區房」的政策，是要解決因為學區房造成進入名校的人群固化的問題。如今是要徹底控制課外培訓，特別是眾多教培機構在海外上市，受到金融資本操控，變成完全逐利的培訓行業，更為阿爺所忌。因此，阿爺提出要全面加強校內的教育甚至課後活動的培訓，取代昂貴的校外培訓，藉此減少不同階層培訓子女的成本差距。

　　有人說，阿爺開刀處理教育問題，已經提升到政治高度，正如處理房地產問題的手法一樣。2016年，阿爺首先提出「房住不炒、加碼調控」，當時很多人都不相信阿爺會真的出手，因為他們覺得阿爺永遠偏向房地產去促進經濟發展，不會痛下心來控制房地產行業。實情是阿爺不斷地出手，去年便提出三條紅線的借貸比例要求，今年初提出控制銀行對房地產行業和個人樓按的借貸。現時房地產行業的形勢已相當清晰，阿爺是來真格的。所以，房地產業和內房股，會有一段時間無運行。

內房先例 記取教訓

　　現在教育類股又遇到的情況，和過去幾年內房股遇到的情況相當類似，要記取內房股的教訓。阿爺對教育行業的出手，比對房地產業更狠，一出手就要嚴控，擺出一副要打殘校外、特別是學科培訓行業的架勢。可以預計，這個行業的股票，會步內房股後塵，陷入一個長期無運行的境地。有反彈，無上升。

　　阿爺的政治意識很強，執行能力也不容小覷，大家看阿爺對房地產開刀，就知道了。當阿爺將問題提升到政治高度的時候，就不會再是一般的政策，搞三幾個月至半年就會完，而是由頭殺到尾，直到全面達標才會停。在這個前提下，教育培訓行業股的前景，將會相當黯淡。

陸羽仁

 

原文刊於《頭條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