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學林｜我的舊生（下）
2022-12-14 12:26 
疫情之後，工作依然。她們依然盡責，依然在我們需要時主動幫忙，也依然記得我的生日。往後的日子里，她們喜歡考驗我的記性，關於她們的一切，還有我們團隊的記憶。我常常笑說，你們是在為難我。那次之後，收到的生日禮物總令我感動莫名，用不同的文字形式祝福我這個「當年的老師」。
今年九月，依舊在生日派對上收到她們的禮物，一份工作紙，還有一條領帶。她們知道中大邀請我當畢業典禮的嘉賓，希望當日我會繫上這領帶與她們合照。而工作紙，又是考驗我記憶的環節，嬉笑之間，相聚又沒了一天。
我想起去年我回到中大兼職教書，她們總會抽時間旁聽我上課，而仔細回看，我才訝異地發現她們已經各有成就。讀書成績好，而且在不同領域上都有自己的追求。四年之間，她們的中文都各有精進，文句好，感情帶點青春的張揚，一切剛好。當年我說不必對她們的能力有所強求，而漸漸地，不用強求，她們都恰如其分。
而送上領帶之後，舊事纏繞，我才醒覺她們都要畢業了，即將離開團隊，走向人生另一個路口。畢業禮當日，我繫上領帶，想起她們常說我「心態老」，替我改了「少年感老父親」的名稱，讓我哭笑不得。上到山城，其中一個女生因為是緊密接觸者，錯過了人生大事，我們五人在雨中記錄離別的章節。
言談間，其中一個說賭輸了一杯珍珠奶茶，原來她們私下打賭，有些覺得我不會記得這領帶。我在旁一笑，心底盼望這群還帶幾分稚氣的小孩，有些特質不要在年月里失去。
當年的一盞燈還在我的辦公室里，在眼光所及的地方。而她們即將走進另一個世界，將是我難以顧及的所在。四年生活，她們是團隊的一分子、是一家人，同時陪我種下過很多學生的未來。
教出5**不易，但四年師生情更是得來不易，值得珍惜。以此為文作記，燈也許會熄，但人一直都在。電郵：[email protected]
林溢欣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哲學碩士，中文科補習名師。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2022年12月14日教育版專欄「學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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