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情周記】千古一帝的金句：取法於中故為其下

本地爆發第四波新冠肺炎疫情，情況嚴重，內地呼吸病學權威鍾南山提出全民檢測是當務之急，特首表示不排除進行大規模檢測。香港已做過一次自願性全民檢測，再做是否真的有效呢？

香港的新冠疫情連月不退，在秋涼以後更爆發第四波。隨着聖誕節假來臨，將有很多外地學生返港，很多市民對香港未來的控疫情況憂心忡忡，同時亦擔心為了要控疫，經濟又再進入停擺，令各行各業經營雪上加霜。中國工程院院士、著名呼吸病學專家鍾南山，在深圳召開的首屆中國衞生健康科技創新發展大會上建議，香港應該做全民檢測。特首林鄭月娥早前宣讀《施政報告》時說，抗疫是頭等大事，進行一次全民檢測並不能保證清零，形容要求全民強制檢測是流於口號式。這兩日她的語氣有些改變，不排除會進行大規模檢測，重申全民檢測要社會停擺一段時間，代價極大，要小心衡量效益。

不調整心態大檢測難收效

有政壇中人表示，香港之前不是沒有做過全民檢測，成效一般。今次再做，無論稱為全民抑或大規模，到底是否能夠發揮控疫，甚至清零的效果呢？香港在今年九月展開自願性質的全民檢測，最後有約一百七十八萬人參與，如果不是公務員事務局局長聶德權在末段大力催谷，參與的人數可能更少。若再做全民檢測，成效究竟有多大，很多人滿腹疑問。

上次進行全民檢測，除了動員本地不少公務員、醫護人員之外，內地應特區政府要求，派出大批抗疫人員來港協助。如果今次香港再搞全民檢測，內地人員是否願意再來香港支援呢？令人有點懷疑。上次內地的「核酸檢測支援隊」來港，受到部分人質疑，例如指內地來港檢測人員不具備本地認可的專業資格、市民DNA資料的隱私問題以及檢測試劑的質量等等，當時還有人跑到醫管局總部門口抗議。另外，據聞內地檢測人員來港後受到部分港人的監視，有媒體日夜在附近窺探，他們全程不能外出，工作至最後一天便要匆匆離港，連在香港多休息一天都不可以。猶記得有政府官員公開表示，內地的防疫人員做完工作，立即會走！香港再搞全民檢測，需要內地的支援，前車可鑑，內地的防疫人員是否還願意來港協助不無疑問。如果沒有了內地的支援，香港是否能夠獨自做得好呢？

當然，香港若要做全民檢測，向中央求助，估計中央仍有很大可能安排內地醫護人員協助。不過，即使有內地的協助，計畫的效益關鍵還在於社會的配合，上次的檢測最終只有約四分之一的香港人參與，如何保證今次的檢測可以達到大多數市民，甚至全民參與呢？

回顧九月時的全民自願檢測，社會上有不少人，包括一些所謂的專家和醫護界人土，散播一些似是而非、不符合科學或不理性的言論，針對全民檢測計畫，包括對全民檢測的成效抱有疑問，甚至恐嚇檢測過程會造成傳播，又或者提出這是個自由選擇，人們有自由去做檢測，也有自由不做檢測等等。現時特區政府的民望不高，在仍有很多人不滿政府的情況下推行全民檢測，怎樣可以保證這些反對政府的人士配合，參與檢測呢？

在上次的全民檢測，有醫護人員表示疫情（第三波疫情）已經去到尾聲，在這個時候做檢測，效用或價值不大。甚至有人計算全民檢測的成本和「效益」，指政府花了五億三千多萬元，只找出三十二名染疫者，每個成本超過一千六百萬元，是物非所值。事後證明，這些言論既不符合醫學常識，也不科學。要知道，社區內若存在較強的隱形帶病毒者，被感染的人會以幾何級數上升，疫症會大規模擴散。

全民檢測旨在排查，發現並阻斷傳播鏈，如果一個染疫者也找不到，才皆大歡喜。問題是，社會上有這麼多歪理和誤導性的言論，主責官員就好像看不見、聽不到，沒有出來嚴正澄清，以正視聽，釋除疑慮，結果是大部分市民在半信半疑的情況下，沒有參與檢測。檢測的人數太低，得不到應有的效果，令到全民檢測功敗垂成，本地疫情時好時壞，不能斷尾。

無決心斬傳播爆發非偶然

全民檢測也好，抗疫措施也罷，到目前都見不到政府有明確的成效指標，譬如說參與人數，又或者是各種進度時間表。政府推動一個政策，連目標也不清晰，能夠收到多大效果，不問而知。綜觀當局的抗疫策略，一直都認為香港無法清零，甚至抱着要與病毒共存的心態。結果是求仁得仁，病毒傳播鏈一直不能夠在社區中清除，隨着天氣轉冷，病毒更具生命力和活躍，出現疫情第四波大爆發是可以預期的。當政府沒有意志清零，傳播鏈怎會斬斷？當目標只是控制，稍有閃失就變成爆發，所以現在的局面是可以預期的。

中國有個傳統智慧之說：「取法乎上，僅得乎中」，這個說法源起何處有不同理解，但當中最有名是有千古一帝之稱的唐太宗李世民。他綜合了管治之道和施政原則，寫成了《帝範》，供執政者參考。他在第四卷提醒在位者：「取法於上，僅得為中。取法於中，故為其下」，意思是為政要訂立目標，即使定出一個很高的目標，出來的效果通常只是中規中矩，若訂立一個中規中矩的目標，更只會有差劣的結果。這個道理經歷了千百年時間的洗禮，仍然歷久不衰，值得管治者好好參考和學習。

特約作者：陳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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