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私語｜良心的眼淚

「我也哭了」，這是這一兩天很多人異口同聲的一句話，大家都是看到有關伊利沙伯醫院何曉輝醫生那段十六秒鐘的短片，我邊看邊哭，再看再哭；看見最近一個月發生的畫面，令我心痛，令我憤怒，真的是我們一向自以為傲的醫療系統嗎？真的是我們香港嗎？那些躺在露天病牀甚或地上的真的是我們的病人嗎？那些在病人附近放在地上的真的是遺體嗎？苦了病人、苦了家屬，亦苦了同事，大家都受傷了。

我雖沒有和何醫生直接共事，但亦認識他多年，他為人正直、有宗旨、合理、不計較，在急症科有地位之餘，更有口碑，從來就只有聽到有關他的美言，在不少的網上平台上，很多最前綫的同事對他亦十分敬重，以他「膠層」的位置來說，很不容易，亦反映到他多年為人和專業表現。

何醫生外表斯文，但素來「硬淨」，多年來處理過不少大型災難，為甚麼在員工大會上會這樣真情流露？是壓力太大？是抗疫疲勞？是有鬱結不吐不快？是慨歎天災人禍？是驚訝制度崩壞？我認為是良心、是無助，明天再和大家詳談。

執筆至此，剛好在網上看到一個訪問，可以使大家容易一點理解這個「為甚麼」，一位內科護士談到四、五小時沒喝水已是常態，她說大部分最終被送上病房的病人都有尿臭味，連頭也濕了尿的也有，可想像在急症室等候那四、五天病人是怎樣過，同事是怎樣過；那位護士明顯有沮喪和失望，但她仍然堅持，她還說：「急症室的同事更慘，他們不能飲水的時間，一定比我更長。」每位同事在僅餘的罅隙盡量做，繼續「執海星」，能幫多一位病人都是好事，不能夠下班，亦不捨得下班；我學醫的時候鍾尚志教授曾經說過，醫者的上班時間是由病人來決定，簡單來說，病人需要我們的時候便是我們上班的時候。

醫管局的同事，我感謝大家對病人不離不棄，我們是感受到的！

陸志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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