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喉｜日本制裁俄羅斯惹大禍 俄全面終止交回「北方四島」談判

俄烏戰爭爆發後，歐美多國聯手制裁俄羅斯，遠在亞洲的日本也跟隨大哥美國，落實制裁措施，包括凍結俄羅斯總統普京、外長拉夫羅、俄羅斯央行等資產、禁止300多種產品出口等。然而，日本制裁非但沒有嚇怕俄羅斯，而且換來對方嚴厲反制。

俄羅斯繼月初把日本列為不受歡迎國家後，在3月21日宣布，鑑於日本對俄羅斯實施單方面制裁，俄方將終止與日本的和平條約談判，暫停日本公民免簽證前往與日本有領土糾紛的南千島群島(即日本所謂的北方四島)，退出與日本有關在南千島群島建立聯合經濟活動的對話，以及不再延長日本在黑海經濟合作組織的對話夥伴地位。

俄羅斯聯邦安全會議副主席梅德韋傑夫甚至出來放話：「日本追隨美國對俄羅斯實施制裁，因此，談判已經失去一切意義。很明顯，我們永遠都不會在島嶼問題上與日本達成一致。就這樣吧。」

梅德韋傑夫的言論有兩層意思：一、俄日和平條約談判將徹底結束，俄日關系再也不會全面正常化；二、北方四島以前的協商解決方案全部作廢，俄方永遠也不會在領土問題上跟日本談判。這也意味日本無法通過談判方式重新獲得北方四島。

回顧北方四島主權爭議，自二戰結束後，蘇聯一直沒有和日本簽署和平條約。1951年9月舊金山會議，蘇聯雖然有派代表出席，但排斥英法等國所起草的條約內容，最終拒絕簽署。於是，蘇聯只承認1945年2月11日達成的《雅爾塔協議》，即日本放棄南千島群島四島（國後、擇捉、色丹、齒舞四島）主權，俄方則稱那四島為伊圖魯普島、庫納希爾島、希科坦島和哈伯邁島。

1954年12月，鳩山一郎出任日本首相後，日本急於推進日蘇建交，否則無法作為戰敗國加入聯合國。經過多輪談判，當時日本要求蘇聯歸還北方四島，蘇聯代表馬立克則表示，蘇聯會在和平條約簽定後，以善意歸還色丹，齒舞兩島，其他2島為蘇聯所有。由於日本同時要求簽署和平條約與解決領土問題，再加上後來美日兩國簽定《美日安保條約》，1960年1月27日，莫斯科將「善意歸還兩島」與「美軍撤離日本」進行捆綁，由於美月軍不會撤離，蘇聯也不會歸還兩島，並在4月宣佈蘇日之間不存在領土糾紛問題。日蘇兩國的和平條約一直未能簽訂，此狀況延續到蘇聯解體後繼承其國際地位的俄羅斯聯邦。

當時俄羅斯在經濟崩潰的情況下，俄羅斯國內的親美派準備以300億美元價格將兩島賣給日本，並簽署《俄日和平條約》以獲得日本經濟援助。

1997年，橋本龍太郎內閣卻提出了四島歸還方案：俄羅斯承認四島主權屬於日本，但日本允許俄羅斯暫時管轄四島（不得駐軍），等時機成熟後移交給日本。在最後關頭，葉利欽拒絕了這個方案。

普京在2001年表示願意以1956年的《宣言》為基礎解決兩島問題，但日本吃定俄羅斯經濟上處於劣勢，堅持要分兩步或一次性得到四島，再簽署和平協定。普京明確否定了這種可能性，小泉純一朗態度卻極為強硬，聲稱絕不妥協，除了四島全部歸還，沒有其他方案可談。

2004年，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提出妥協建議，莫斯科願意根據1956年《宣言》，善意移交兩島給日本，但千島群島問題就此畫上句號。日本再次拒絕了俄羅斯建議，日方稱如果不是全部歸還，那麼《和平協定》將無法簽署。談判陷入僵局，俄羅斯的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隨著經濟情況好轉，俄羅斯再次回到了「俄日不存在領土爭議」的立場上。

在安倍晉三執政時期，普京態度開始放軟，因為安倍在克里米亞事件後對俄制裁保留很大餘地。2018年11月普京與安倍在新加坡舉行會晤，商定在1956年《蘇日共同宣言》基礎上進行和平條約談判，日本同意不再堅持四島歸還原則。

然而，到了岸田文雄上任，日本對俄轉趨強硬，特別是俄烏戰爭爆發後。3月7日時，岸田文雄在參議院預算委員會表示，北方四島是日本固有領土，也是擁有主權的領土。日本外務大臣林芳正在翌日的記者會上，強調「俄國未根據法律依據上佔據的領土，是違法的。」3月17日，岸田再在該委員會重申，過去二戰時期，當年蘇聯所侵佔的北海道相鄰的四個小島，皆為「非法佔據」。這樣的說法，也跟過去安倍晉三當首相時的溫和說法大相逕庭。當年安倍在任時，採取的是較溫和的「尚未有法理根據下佔領」，而現在的「非法佔據」，則是回到2009年麻生太郎在任時說法，等於是回到13年前。

岸田文雄政府屢次向俄羅斯施壓，最終激怒對方，讓領土與和平條約問題「一夜回到解放前」，不再可以談，俄羅斯更開始在北方四島招商進行開發，日本也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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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於《巴士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