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王維借花木傳情「此物最相思」｜生活普通話

2024-07-08 17:30

如今人們表達愛意的方式有很多，但每當節日來臨還是少不了借花傳情（jiè huā chuán qíng），為戀人送上一束玫瑰花表達情意似乎已成為一種固定的儀式。其實借花木傳情的做法古已有之，《詩經》中便有借卷耳、萱草、蒹葭等花木來傳達相思（xiāng sī）之情，而古代最能寄託相思之情的當屬紅豆。

玫瑰花

《御筆詩經圖》清高宗御筆寫本（維基百科圖片）

卷耳、萱草、蒹葭：

卷耳

卷耳（PictureThis圖片）

萱草

蒹葭（文旅頭條圖片）

《詩經草木魂》是著名作家韓育生撰寫的關於《詩經》植物的解讀讀本，共三卷，2018年山西教育出版社出版。

王維詩中的紅豆

王維〈相思〉一詩寫：「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cǎi jié），此物最相思。」這首詩雖是贈友之作，但寫得格調高雅（gé diào gāo yǎ），情意綿綿（qíng yì mián mián），很快就廣為流傳（guǎng wéi liú chuán），在後世也傳誦不絕，因此這首詩，紅豆便成了相思的代名詞（dài míng cí）。那麼紅豆是如何與相思產生關係的呢？

北宋李頎《古今詩話》記載：「相思子圓而紅。故老言：昔有人歿於邊，其妻思之，哭於樹下而卒，因以名之。」相傳是一位女子因思念戰死邊地的丈夫而哭死於樹下，並化為紅豆，這一故事充滿了奇幻和浪漫色彩。

王維生活的時代比李頎早，這一故事在唐代可能已經流傳開來了，但以文學形式賦予紅豆相思之意蘊，王維卻是第一人。

相思的另一意象——相思木

在王維之前，進入文學作品的是相思木，而非相思子紅豆。西晉左思〈吳都賦〉云︰「楠榴之木，相思之樹。」東漢劉逵注解說：「相思，大樹也，其材理堅強，邪斫之則有文，亦可作器。其實赤如珊瑚（shān hú），歷年不變。東冶有之。」解釋相思樹的果實像珊瑚一樣，但沒有直接說明就是紅豆。

相思木

王維的〈相思〉最早將紅豆與相思之情聯繫在一起，到了晚唐時候，紅豆已成了相思的代名詞，並被稱為「相思子」，李匡乂的《資暇集》記載：「豆有圓而紅、其首烏者，舉世呼為相思子，即紅豆之異名也。」紅豆表達相思這一風俗（fēng sú）的流行與王維的詩作有着密切的關係。

相思木

在王維之後，紅豆已成為表達相思的典型意象（yì xiàng），韓偓有：「中有蘭膏漬紅豆，每回拈着長相憶。」溫庭筠有：「玲瓏骰子（tóuzi）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牛希濟有：「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李之儀有：「誰謂正歡時，把相思、番成紅豆。」都借紅豆這一意象，把相思之情描寫得纏綿悱惻（chán mián fěi cè）、繾綣旖旎（qiǎn quǎn yǐ nǐ）。

王維以一句「此物最相思」便使紅豆與相思緊密聯繫起來，還使紅豆擁有了「最相思」這一頭銜（tóu xián），不得不感歎文學作品的力量之大與影響之廣。

王菲1998年《唱遊》專輯中的《紅豆》一歌，輕描淡寫地唱出相思纏綿但又舉棋不定的心情。

方大同2009年Timeless:《可啦思刻》專輯亦翻唱過王菲的《紅豆》。

【詞彙拼音】
粵語/普通話   漢語拼音
借花傳情   jiè huā chuán qíng
相思   xiāng sī
採擷   cǎi jié
格調高雅   gé diào gāo yǎ
情意綿綿   qíng yì mián mián
廣為流傳   guǎng wéi liú chuán
代名詞   dài míng cí
珊瑚   shān hú
風俗   fēng sú
意象   yì xiàng
骰子   tóuzi
纏綿悱惻   chán mián fěi cè
繾綣旖旎   qiǎn quǎn yǐ nǐ
頭銜   tóu x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