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論｜從鄭雁雄龍年三個祝福說起

作為港人，欲了解中央治港政策，就不能不關注中央涉港官員的講話。香港中聯辦主任鄭雁雄日前在中聯辦新春招待會上的致辭，送給香港和廣大市民三個與「龍」有關的祝福，金句屢現，不落俗套，形勢之研判與未來之應對皆在其中，讓各界印象尤為深刻。在辭舊迎新之際，鄭雁雄的三個龍年祝福覆蓋發展、安全和文化，始終離不開一個「興」字，這顯示推動香港由治及興是中央今年治港的首要任務，既要「固治保興」，更要「以興促治」。
固治保興 以興促治

時光流轉，鄭雁雄上任已超過一年。他履新之際那句「在香港多講北京話，在北京多講香港話」，便予人與別不同的感覺。外界觀察中國，喜歡將人分成「強硬派」或「溫和派」，但鄭雁雄屬於哪一派？似乎又有點說不清。如果把強調「一國」之本、重視國家安全視為「硬」，而把重視香港特色、強調「兩制」優勢視為「軟」，那麼鄭雁雄在軟硬兩個方面皆有發揮。回顧一年來他在不同場合的講話，大略可見這位中聯辦「掌門人」不尋常的文風和思維特點。

他很「硬」，言論有個性有棱角，極為鮮明，這一點毋庸置疑。在維護國家安全問題上，鄭雁雄說了很多硬話，沒有絲毫退讓空間。「必須清楚看到，時刻看到，港獨就是死路，攬炒就是絕路，執迷不悟就是邪路，政治尋租就是歧路，反共反中就是自絕出路。」對愛國者的定義，他也從不泛泛而談，「愛國者有公認標準，判斷愛國者要聽其言，更要觀其行，不可能昨日還在反中亂港，或所屬的政團還在反中亂港，今日喊兩句口號，就搖身一變，變成愛國者。」他更強調，「國家安全永遠在路上」。

鄭雁雄的「軟」，同樣不尋常。他講話貼地、平實，沒有官腔套話。新春致辭的當天，正是香港啟動23條立法之際，而他從「平安」入手，關切的是民眾個人的切身感受，是家好與國安的結合。他談發展，強調的是「世界有變數、香港有着數」，「着數」二字便深得港式文化箇中三昧。談發展與安全的關係，他形容為「發展與安全是車之兩輪、鳥之兩翼」，令人過目難忘。

他是廣東人，懂香港，也懂嶺南文化。「香港與廣東同處一個灣區，同屬嶺南文化，同講廣東話、愛吃廣東菜、共唱粵語歌，交流交往交融的條件得天獨厚，必定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他以「金風玉露一相逢」來形容大灣區民眾關係，還從未有人這樣用過，令人會心一笑。有人說，香港的地名有殖民統治色彩，要改。鄭雁雄則說，香港要「保持馬照跑，舞照跳，股照炒，外語照講，洋名照叫，走好國際化道路」。這等如話，維多利亞港、彌敦道不用改名了。

貼地的人通常不喜歡宏觀思維，但鄭雁雄似乎是一個例外。比如他曾說，「勞動工具的發明和迭代是經濟發展的強大動力，鋤頭鐮刀與農耕經濟、蒸汽機與工業經濟、互聯網與知識經濟密切相關，這是一種硬工具的作用。各種經濟理論、國際貿易規則、金融分析工具對經濟發展影響深遠，這是一種軟工具的作用」，從硬軟工具入手縱觀人類社會的迭代發展，視野頗為宏大。再如，他經常會提醒香港要抓住發展機遇，「香港的每次崛起都是在世界變局中實現的」、「世界有變局，香港有新局」、「抓住重大機遇，需要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順應歷史的大勢、把握時代的潮流」。
軟硬兼施 剛柔並濟

細心咀嚼鄭雁雄的言論，看似矛盾，實則統一。軟硬之間，他抓大放小，對核心關鍵問題一抓到底，邊界清晰；對次要問題則靈活處理，身段柔軟。這正是共產黨的辯證法，在矛盾中統一，這也是中央治港方略的具體體現。仔細想想，今日香港之處境，或許正需這種「軟硬兼施」、「剛柔並濟」。誠如鄭雁雄所言，「要辯證掌握治與興的相互關係，深明治是興之基，興是治之本；欲興先要固治，治不固則興不保；治世必然求興，興不成則治不久」。

兔年將盡，龍年在即，期望這位自勉「懂香港、愛香港、為香港好」的中聯辦主任繼續當好香港的「超級牽線人」、「超級勤務員」，助推香港在新一年得發展之道、納龍興之福。
陳少波
香港正思研究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