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也愛財

當我們提及文藝復興，總會第一時間想到意大利。其實，當時歐洲不少國家，像是西班牙和荷蘭等，均深受文藝復興思潮影響。正在西班牙普拉多博物館（Museo del Prado）舉辦的荷蘭畫家馬里納斯（Marinus van Reymerswale）回顧展，展出這位文藝復興時期畫家的風俗畫作，既呈示畫家的精妙筆法，亦展現五百年前歐洲城鎮日常生活之妙趣。

如同他的老師馬賽斯（Quinten Massys）一樣，馬里納斯喜歡重複創作某一種或某幾種主題。他尤其喜歡及擅長描畫與金錢交易有關的場景，像是他最為人熟知的畫作《錢莊老闆和他的妻子》，展示一對夫婦同坐計算錢幣的情形。兩人神情專注，以一把造工精細的秤量度枱面上的眾多金幣和銀幣，心裏像是正盤算如何獲利最大。

另外一幅同樣關乎「數錢」的畫作《兩個稅吏》，則在如實呈示畫中場景外，多添諷刺意味。兩位稅吏同坐，眼前錢幣眾多，一人在數錢，另一人在記帳，配合默契。只是兩人的樣貌相較於另一幅畫作中的錢莊老闆和妻子，顯得有些古怪，甚至醜陋，其中畫作右側稅吏做出宛若鐵鉗一般的手勢，似要緊緊抓住近在眼前的財富不肯鬆手，盡顯貪婪及欲望。

為何當時荷蘭文藝復興時期畫家均喜歡描畫金錢交易的場景？這跟當時尼德蘭地區經濟發展迅速有關。十五世紀之後，荷蘭由於商貿業發展迅速，經濟水平不斷提升，加之城鎮的發展與市民階層的形成，愈來愈多畫家在傳統的宗教、貴族肖像和風景畫等題材外，開始關注經商的人們，關注城鎮民眾的日常生活，於是，世俗畫在彼時興起，與日常生活互為映照。

據說當時錢莊老闆擔心財富太多被人打劫，會在店內放一面反光鏡，不時探看店外街上有否可疑人士，而那面鏡子，也常常出現在當時荷蘭文藝復興不少畫家的作品中。所謂藝術來源於生活，不過如此。

文：李夢

圖：西班牙普拉多博物館
李夢，女，雙子座，神經大條，不可救藥的美食與古典音樂愛好者。大眾傳播及藝術史雙碩士，專欄及藝評文章散見於北京、香港和多倫多等地報刊及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