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情周記｜管與不管的體制較量

最近個多月，港股出現「政策跌市」，很多在香港和美國掛牌的中國股票受到內地政策影響大跌。很多分析都從投資的角度去看這個變化，較少從政治民生的角度去解讀。

股市向有「五窮六絕七翻身」的講法，七月份一般而言是股市的旺季。不過，今年情況特殊，隨着中央出手規管科技企業壟斷行為，科網股大跌，觸發港股的跌浪。隨着中央政府監控各種行業的政策陸續出台，股市中相關板塊輪番下插，其中包括教育股、手遊股、電子煙股，以至剛剛中招的乳業奶粉股。

內地嚴控巨企震散股市

股市大跌，難免導致股民虧損，口出怨言，將政策視為負面因素。為防股市跌得過急，內地監管部門出來解畫，為市場派發定心丸。不過，派定心丸還派定心丸，政策似乎未停止，繼續推行。

監管市場的政策短期內會影響相關股票表現，引致短期的負面情緒。不過，細看這些監管政策的本質，目的都是要保障民生，例如打擊科網企業的壟斷。在行業壟斷的情況下，一些科網巨企已經發展成市值過萬億元的公司，她們具備了可以控制市場的議價能力，就推出一些「二揀一」的壟斷市場策略，即商戶選擇與其某個平台合作之後，就不可以再和其他平台合作。這種行為直接剝奪了小企業的公平競爭機會。最終社會將出現寡頭壟斷，經濟生氣慢慢會被扼殺，行業創意降低，消費者利益得不到保障。所以有必要出手干預和監管。

科網巨企經年累月營運，累積了內地大量消費者的數據，有了這些數據，對制定營銷策略，經營自然有絕大的優勢，中央就是要透過監管，打破行業上的不公平競爭，締造足夠開放的營商環境。

另一項較為矚目的是中央嚴打內地的補習公司。華人都注重子女教育，內地的補習風氣同樣甚盛。中央設限有幾個含意。首先是公平的問題，有錢家庭的子女可以補習，成績自然比沒有錢補習的孩子優勝，這對無錢的孩子不公平；其次是減少學生的學習和功課壓力；還有是內地出生率下降，人口老化愈發嚴重，中央要推行「三孩政策」，但養育小孩成本太高，特別是教育支出，很多人，特別是大城市的人都不願多生孩子，中央於是出手打擊已經氾濫成災的補習機構，減少家長在子女教育上的負擔。當然，補習機構自然首當其衝，已上市的公司股價大插特插。

類似的政策，近期接二連三地推出，最新一役是加強對母乳代用品營銷行為的監管，嚴格規管廣告法中關於過度和誤導性營銷嬰幼兒食品營銷行為。擴大高質量嬰幼兒餵養諮詢服務範圍、實施工作場所家庭友好政策、加大母乳餵養重要意義的宣傳力度等行動。目的是要促進和支持母乳餵養，提高嬰幼兒健康。

中央在這時密集推出規管行業的政策，相信是要趁着美國大力放水、全球股市高企，游資充裕承受力強的時候對行業作出調整，既可整頓行業，又可以消滅行業泡沫。雖然股市短期受到影響，長期的發展會更加健康。

中國現時推出的政策，都是本來需要做的事情，但外國卻沒有做。外國不做原因是不少行業巨企都是政客的主要金主，即使明明知道應該規管，一直以來都是「只聞樓梯響，不見有人來」。西方國家這種現象其實已長期存在，行業壟斷的情況日益嚴重，就像全球首富貝索斯旗下的亞馬遜，近年就因薄待員工惹起批評不斷，公司只是搞些公關化妝去應對，根本沒有根本性着手解決的意圖。政策上，以簡單到禁槍以保障國民安全為例，在政客和軍火商以所謂憲法保障人民自由為理由，長期反對，政府便規管不了。結果是美國槍擊案頻生，很多無辜的人死於非命。其他像濫藥或吸毒盛行的問題亦然，背後還是有金主與政客關係千絲萬縷的因素。

選舉成為金主攫權途徑

類似的情況，在香港有沒有出現呢？香港有不少長期未能解決的問題，背後都涉及政治力量和利益團體的干預。現時西方國家和中國都在比較制度上的優勢。其實，誰高誰低，不但是看誰的軍事力量比較強，誰的經濟競爭力較高，最重要的還是要看那個國家更加注意國民的福祉，制度能夠讓人民有幸福感，未來的生活更加好。

股市的升跌，對有錢人是貼身的利益，卻不等同市民大眾的福祉，西方股市猛漲，普羅百姓的生活有沒有改善呢？資本主義本質是為有錢人服務，民主選舉變成金主與政客聯手獲取權力和合理化管治的途徑，在兩、三個政黨輪替之間，利益的分配只是換湯不換藥，慢慢變得與執政為民的理想沾不上邊。


陳約翰
港情周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