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ch點評】日本科技不行了 孫正義要找村上春樹晦氣

日本是中國羨慕的高科技大國，尤其是半導體領域，中國還未追得上這個鄰國，不過，日本優勢恐怕所餘無幾，它的故事值得參考。

日本官商界今年頻密交流，就是為了一個議題︰如何振興曾經是No.1的半導體業。上世紀80年代，日本憑工匠精神，以高質的仿製、改良工藝，把原創發明記憶體的美國公司英特爾擠出市場。可是近年日本半導體屢遭挫折，被韓國和台灣後發追上。

《日經新聞》報導，日本「電子信息技術產業協會」（JEITA）早前向經濟產業省提出警告︰「這樣下去，再過10年左右，半導體產業恐怕會從日本消失。」有那麼嚴重？「回顧半導體企業的營收排行榜，1990年日本企業曾在前10名中佔據6席，但到2020年，前10名中已找不到日本企業的名字。」

是不是日本被美國80年代暗算的後遺症？——當年日本半導體存儲芯片DRAM市場佔優，惹來美國企業不滿，1986年日本迫於形勢之下，簽署不平等的《日美半導體協議》——有很大影響但不是最主因，事關日本電子產品在整個90年代建基於半導體技術的良好基礎下，在電子相機、CD、DVD、個人音響、電子助理等領域取得佳績，日本電子產品風行世界，那些年全球200大電子產業企業當中，日本佔了98間，為首的索利、夏普、佳能、東芝排在龍頭之位。
日本錯失的是創新力不及美國。《日經》稱︰「之後，美國企業趁著個人電腦、傳統手機和智能手機的相繼普及而恢復增長勢頭。」另外，日本又不及韓國、台灣企業的價格競爭力，後者的技術水準更不斷提升，日本企業受到多重擠壓。最後，日本連電子產品這片土地也失落了，主要是2007年蘋果推出了包含各種熱門電子產品功能的iPhone，後來再加iPad平板電腦，「日本製造」的電子產品魅力從此大減，生意更流失不少。你今天會買台Walkman嗎？

  日本不是擁有天下無敵的工匠精神嗎？日本DRAM就是憑生產良率打敗了英特爾；全球目前成立超過200年的企業，日本超過3100家，為全球最多，比第二位的德國830家多出近4倍，日本人世代承傳的「工匠精神」是No.1。任正非也曾號召華為員工學習這種「一心只做一事，一生不放過嚴謹」的美德，然而，工匠精神是靜態的、保守的，與天馬行空、敢於試錯的創新精神有點違背。

軟銀創辦人孫正義2019年向《日經商業週刊》表示︰「日本不再領導世界！」他慨嘆道︰「日本曾經是半導體領域的領導者，可是今天已經失去這個地位，過去30年日本經濟出現零增長，實在太糟糕了。日本偏居一隅、安於現狀，也無不可，但是代價是你將被對手大幅超前，日本最終會變為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島國。」

值得留意的是，孫正義談起日本的失落時，特別提到村上春樹。這位萬人迷小說作家多少年都在文章中滲透出一種不經意的淡然生活態度，總結成為「小確幸」風氣——收縮欲望、降低志向，從而提升滿足感——這套思想近年彌漫日本，甚至影響了其他社會。孫正義表示︰「如果日本滿足成為一個小但美麗的國家，這是可以的，然而，從我的角度來看，日本人一旦這樣想，我們的事業就註定失敗。」孫正義看出日本作為技術領先者的角色已經消失，他看到中國的希望，預期中國技術冒起，將成為世界領導者之一。

不過，中國要警惕日本不振的教訓，其中之一是近日被中外媒體大書特書的「躺平主義」，它比起「小確幸」更加無追求。這是大陸國情教育，甚至可說是國家安全領域的課題，當集體都「躺平」了，這將又是一個日本。你以為日本現在很幸福嗎？

深藍
原文刊於《巴士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