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論】「專業導航」、「程序公義」與理性決策

一個教師團體和相關人士對政府改革通識科的批評，除了是否認通識科已經出現「異化」之外，其他的重要理由，就是改革沒有遵照「專業導航」和改革程序不符合「程序公義」。早前發表的文章討論過異化問題，本文談改革是否應該遵照他們說的「專業導航」和政府改革程序是否符合「程序公義」這兩方面問題。

所謂「專業導航」，就是通識科的任何改動都必須由通識科的教師來主導。在正常情況下，通識科沒有出大問題，只需要微調和改善，專業導航是合理的，可以接受。可是，事實上出現異化，嚴重地影響學生的發展和社會的安定，還可能由有潛在利益衝突的人士來主導嗎？教育是公共事業，家長把子女託付給學校和老師，對後者有着很高的期盼，而政府除了出資還是最終責任人，為教育大方向掌舵，責無旁貸。

早先發表的文章指出，試題、教材和教學的異化，以及如果教師有意蠱惑心智未成熟的學生，以達至他們的政治目的，就是明明白白的專業失責和失德。利用年輕人作為政治炮灰的卑鄙和誤人子弟的行徑，市民和學生家長可以饒恕嗎？雖然失責和失德的教師屬於極少數，但對社會影響巨大。沒有政府和代表學生家長意見的人士參與改革，改革如何符合社會總體利益？政府、社會人士、學生家長對有明顯政治目的教師和其他別有用心人士的合理懷疑，必然會影響他們對「專業導航」和改革程序的看法和立場，而認同在這件事上「專業導航」並不合適。

該教師團體和相關人士批評政府課程改革違反程序公義。從理性決策的角度來看，首先，除非政府事先規定對它委任的委員會的建議必須全單接收，不能否決，否則政府應該參考建議後作出自己的決定，那才是問責，才不會變成橡皮圖章。在改革通識科一事，由於政府事先沒有放棄最後決定的權力，所以它並沒有違反程序，只是在非常時期的決策跟以前正常情況下的做法有所不同而已。

其次，前文有關通識科異化和本文上面有關專業導航、專業失責及失德的討論說明，這次改革的情況並不尋常。相反，因為茲事體大，政府必須考慮委員會的建議是否代表了關鍵持份者的觀點和關注，然後決定接受符合社會整體尤其是師生和家長利益的建議，再補上建議裏沒有包含、但卻是必要的措施。

第三，既然改革大方向與作出建議的委員會的立場有距離，當然不宜沿用同一個委員會去處理它並沒有考慮解決的問題，設立一個新的課程改革委員會，更為合理有效。從理性決策的角度看，這個做法非但沒有不妥，而且很有必要。只不過，在政治上政府需要付出成本，給一部分反對改革的人士炮轟。

第四，政府可否把與原建議不同的措施再作諮詢才作出最後決定？原則上是可以的，前提是改革的時間和速度並不重要。但科目異化產生的社會後果嚴重，還有時間去慢慢蹉跎下去嗎？正如一個病人經檢查後發現病入膏肓，必須立即切除毒瘤才能保命，再走一次緩慢的檢查程序、對不同的方案進行實驗再作定奪，那形同自殺。這種在緊急情況下唱慢板的做法是理性和可取的嗎？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同樣的，危機處理的程序必須按危機階段和態勢輕重而有所不同，嚴重危機和危機還沒成形的處理方法肯定不是一樣的。

論通識科改革系列之三（完）

鄭國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