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信始於真誠以待一呼一吸同感苦樂｜養和 — 醫者情‧醫者心

2023-03-05 00:00

生命在乎呼吸之間，養和醫院呼吸科專科醫生林冰醫生堅信，醫生與病人的尊重和信任就如呼吸一樣，看似虛無，卻重於一切。林醫生曾面對過許多棘手的病例，也曾向不少病人宣告「壞消息」，但在他看來，最「壞」的消息莫過於無法為病人提供治療方案，讓病人失去希望。醫患之間貴乎坦誠相待，一方用心斷症，另一方遵從醫囑，彼此互信的關係難能可貴。

文：養和醫院呼吸科專科醫生林冰醫生、記者曾蔚淇

呼吸科涉及的範疇甚廣，輕如哮喘、睡眠窒息症，重則肺氣腫、肺癌。失去呼吸，有如宣布生命的終結。說起肺癌，可說是香港甚至全球癌症的頭號殺手。在我多年行醫生涯中，曾告知許多病人關於肺癌確診的消息，病人和家屬驚聞噩耗，難免焦慮徬徨，不知所措。但我確信，即使身患「絕症」也非「絕路」，身為醫者，我們會因應每個病人的情況制定治療方案，能治瘉的便盡力救治，無法治瘉的便應盡量減輕他們需要承受的不適。

抱同理心坦誠相待

病人來到求診，願意將其性命交到醫生手中，我定必推心置腹、坦誠相待。有時家屬會私下向我叩問病情，我會示意其回到病房，在病人面前一同闡明。因為病人對病情的擔憂大多源於「未知」，就好像考生放榜前忐忑不安，醫生尊重病人是最基本的操守，若背着病人與家屬討論病情，往往只會增加他們的不安和恐懼。

力保彼此互相信任

當我們與病人述說病情前，必須準確斷症，並能提出恰當的解決方法，即使病人早有診斷，也不應妄下定論。最近有位病人前來求醫，X光片中顯示他的肺部有陰影，他的醫生朋友看後判斷為肺癌，病人將信將疑，於是來找我。我首先請他進行基因檢測、活組織抽檢等檢查，結果發現其實只是肺部發炎，病人得知消息後如釋重負。

曾經有個長期吸煙的慢阻肺病人肺功能突然急轉直下，被建議進行肺移植。肺移植是一個相當大型的手術，不但昂貴，而且術後的五年存活率更只有一半。這名病人來到求診，我立即請他再照電腦掃描，排除肺癌等狀況，判斷肺部情況未至於差到需要肺移植，建議他接受蒸汽治療，他在治療後有不錯的康復進展。

我經常提醒自己，不論自己或別人的診斷都要時刻抱有懷疑，通過有系統及仔細的問診和各種檢測確認，才能下定論。「斷錯症」不但會令病人身心、金錢和時間上受到極大損失，更會破壞雙方的信任，難以繼續往後的治療。

義診逾十載滿懷得着

過去十多年，我定期都會為癌症基金會的病友做義診，即使在疫情肆虐期間也會通過視像形式與病友交流。不少旁人說「林醫生真好，百忙中抽空幫助病人」，但對我而言，跟病友的交流過程中，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因為我得着內心的喜悅。特別是大多數病友都要在公立醫院長期跟進，但由於診症時間較為緊張，醫生未必有充足時間一一解答病人的疑問，內心的不安和擔心會為病人帶來心理負擔。因此我很希望通過義診，盡量解答病友的問題，有助他們更掌握其疾病的資訊和對病情的了解，讓他們的內心變得更強大，增加對治療的信心。在義診過程中有時會發現一些「可逆轉」的個案。記得有位病友來問診，他已做過電腦掃描，以為屬晚期肺癌，但我仍然審慎，看過他的病歷後，我建議他再做抽組織檢查，結果證實只是早期肺癌，他即時鬆一口氣，可以考慮更積極進取的治療方法。

義診的初心，本來是為別人解決問題、查找病因，現在卻成為了我生活中的一個「出口」，能夠藉着我的專業讓患者得到適切治療，滿足感實在難以言喻。

電腦導航增準確度

肺結節是指直徑三至三十毫米、呈圓形的肺部陰影，絕大部分都非腫瘤，可以是以前發炎導致的疤痕，或正在發炎。對於肺癌風險低的人士，小於六毫米的肺結節毋須跟進，若需要跟進，跟進的時間取決於結節的大小和表現。在電腦掃描上，結節可分為實性、半實性或磨砂玻璃狀。實性結節如兩年沒有改變可不用再跟進；磨砂玻璃狀結節的變化較慢，需待五年沒有變化才不用跟進。若跟進期間結節變大至超過八毫米，就需要考慮抽組織。

抽組織一般有兩種方法：在電腦掃描引導下經胸膜進行穿刺活檢，情況就好像擔梯去摘蘋果，不用理會蘋果來自哪一條樹枝，順手去採就可以，好處是方便直接，抽中結節的機會約九成，但要經過胸膜，出現併發症如氣胸的機會約一成半。另一方法是用支氣管鏡經氣管走到小氣管，伸鉗做組織活檢，此方法困難在於要找到通向結節的小氣管，如果成功找到，診斷率近八成半，出現氣胸等併發症機會少於1%。

近年出現的導航氣管鏡有助提升經支氣管鏡抽組織的準確度，部分連導航系統都未必能找到的細氣管，亦可使用另一種新技術，通過電腦軟件找出經過氣管壁通向結節的最佳路徑，這做法類似電腦掃描下的穿刺活檢，但不經過胸膜，不會增加氣胸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