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不開一個「愛」字

不少人談及美國知名女畫家歐姬芙（Georgia O'Keeffe），那些以花為主要意象的畫作時，每每將畫中的花想像成畫家描述女性身體的符號，而為這些半抽象半寫實的作品，添多一些關乎繽紛情慾的指涉。而畫家本人從未認可這種說法：「當人們以情色符號來解讀我的畫作時，他們口中所講的不過是自己的臆斷。」

正在西班牙提森——博內米薩博物館（Thyssen-Bornemisza Museum）舉辦的歐姬芙個展，是西班牙境內首次為這位傳奇女畫家舉辦的大型回顧展。九十多件作品涵蓋其創作不同時代，包括早期的炭筆抽象畫作，去到美國後，以紐約城市風景為題創作的系列畫作，與著名設計師史蒂格里茲（Alfred Stieglitz）結婚後，開始創作的花卉系列，以及愛人離世後獨自隱居新墨西哥州荒漠中的作品。歐姬芙的畫作主題多變，畫風亦頗為神秘，可講來講去，總離不開一個「愛」字。

除了那幅眾人熟知的、以白色罌粟花為主角的畫作之外，歐姬芙尤其讓人印象深刻的作品，是紐約城市風景系列。她尚未成名時，曾得到彼時已是知名攝影師的史蒂格里茲提攜，兩人頻頻通信，後來史蒂格里茲更邀請歐姬芙來到紐約同住。在那段熱烈相戀的日子裏，歐姬芙畫出不少以紐約街景為題的畫作，例如今次展出的《月下紐約街道》等。這些城市風景，不少都是描畫夜間的街巷，卻不覺孤寂清冷。畫中時常出現的心形街燈，溫暖、親暱，仿佛是畫家與戀人的愛情見證。

史蒂格里茲比歐姬芙年長二十三歲，注定兩人的愛情哪怕再熾烈，也難以相伴終身。1946年史蒂格里茲去世，五十九歲的歐姬芙獨自搬去新墨西哥州隱居，此後四十年再未遇見足以並肩同行的愛人。她用後半生的創作及清寂生活來紀念逝去愛情，如此更顯出愛之可貴難得。在牽手與分手均再輕易不過的當下，我們或許可以在歐姬芙的畫作中再思愛之意義。

文：李夢　圖：提森——博內米薩博物館
李夢，女，雙子座，神經大條，不可救藥的美食與古典音樂愛好者。大眾傳播及藝術史雙碩士，專欄及藝評文章散見於北京、香港和多倫多等地報刊及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