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寨真係三不管?回望黑暗之城|映畫說香港

2024-11-01 14:00

今年港產片最具話題性的一部電影,當然要數到《九龍城寨之圍城》(小說原作:余兒;古天樂、劉俊謙、林峯等主演),更成為港產片票房史上第二齣破億的電影。九龍城寨充滿魅力,因為她號稱「三不管」,所以龍蛇混集、紛亂、有另一套秩序,甚至乎被視為是罪惡溫床。然而,九龍城寨真的是一個三不管之地?

電影《九龍城寨之圍城》劇照。
電影《九龍城寨之圍城》劇照。
《九龍城寨之圍城》票房擊破1億1千萬(洲立影片發行(香港)Facebook圖片)
《九龍城寨之圍城》票房擊破1億1千萬(洲立影片發行(香港)Facebook圖片)
《九龍城寨之圍城》機場展覽由即日起至2024年11月20日於靠近接機大堂A區展出,第二階段展覽將於12月在啟德AIRSIDE商場展出。
《九龍城寨之圍城》機場展覽由即日起至2024年11月20日於靠近接機大堂A區展出,第二階段展覽將於12月在啟德AIRSIDE商場展出。
整座雙層舊建築物約6.5米高的。
整座雙層舊建築物約6.5米高的。
場景有主角聚腳的「冰室」、擺放城寨招牌的道具叉燒飯。
場景有主角聚腳的「冰室」、擺放城寨招牌的道具叉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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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清廷軍事駐地

九龍城寨早在清中葉時已經有記錄,在嘉慶年代(公元1796年-1820年在位)的《新安縣志.卷二.都里上卷》已有記載,名為「九龍寨」。作為一個寨,是因為她是一個軍事駐地,到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香港島已經因《南京條約》(1842年)被割讓,清軍要加強駐守九龍半島,就將九龍城寨建成石牆所造的駐軍地。
即使《北京條約》(1860年)和《展拓香港界址專條》(1898年)將九龍半島及界限街以北的香港地區分別割讓和租借給英國,但在外交斡旋之後,將九龍城寨以「飛地」形式歸清廷所管。到清朝滅亡,國民黨和共產黨忙於內戰爭奪中國內地的控制權,無暇亦無力跟進城寨問題。

九龍城寨舊貌。
九龍城寨舊貌。
九龍城寨面積只有0.026平方公里,約4個足球場大小。
九龍城寨面積只有0.026平方公里,約4個足球場大小。
從城寨居民的手繪地圖中可看到,城寨巷狹窄曲折,不熟悉環境者容易迷失方向。
從城寨居民的手繪地圖中可看到,城寨巷狹窄曲折,不熟悉環境者容易迷失方向。
當年九龍城寨居民約有33,000人,是全球人口最密集的社區。
當年九龍城寨居民約有33,000人,是全球人口最密集的社區。
圖為城寨居民正在街喉取水。
圖為城寨居民正在街喉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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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警察禁區

1947年,港府試圖處理城寨的僭建問題,但遭到居民武力反抗,為免引起任何管治危機,港府從此不再處理城寨隨便建屋的問題,結果九龍城寨就變得「香港不敢管、英國不想管、中國不能管」這一種「三不管」的狀態。
雖然說是「三不管」,但香港政府也不是完全沒有管理。坊間常說城寨是警察禁地,卻是一種誇大,最少城寨並不只有龍捲風和信一(編按:二人為《九龍城寨之圍城》主角)在執行他們的地下秩序,香港政府還是有派警察入寨巡邏,執行維持治安工作。警方對於城寨的黃、賭、毒或者狗肉店都有記錄,根據1950年代的資料,當時寨內有逾150間煙窟、7間賭館、15間狗肉店和11間妓寨;也會掃蕩製毒工場或拘捕罪犯,只是既然城寨經常會出現新建築,所以寨內的通道可能時有變化,而且沒有官方記錄,令警方在城寨內追捕犯人也不是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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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城寨外掛滿各式診所招牌。
九龍城寨外掛滿各式診所招牌。
當時香港醫療服務短缺而昂貴,許多市民會選擇到寨城就醫鑲牙,生意十分興隆。
當時香港醫療服務短缺而昂貴,許多市民會選擇到寨城就醫鑲牙,生意十分興隆。
Greg Girard攝影作品,他在80年代尾至90年代初拍攝了一系列的九龍寨城照片,出版了《City of Darkness : Life in Kowloon Walled City》一書。
Greg Girard攝影作品,他在80年代尾至90年代初拍攝了一系列的九龍寨城照片,出版了《City of Darkness : Life in Kowloon Walled City》一書。
當年居民抗議清拆、拒絕遷出的情景。
當年居民抗議清拆、拒絕遷出的情景。
多名居民拒絕遷出。
多名居民拒絕遷出。
Greg Girard2014年出版的《City of Darkness Revisited》攝影集。
Greg Girard2014年出版的《City of Darkness Revisited》攝影集。

告別城寨

1987年,香港政府宣布將會全面清拆九龍城寨,而所有香港法律都適用於九龍城寨,象徵九龍城寨的「與別不同」告一段落。至1994年,九龍城寨正式清拆,只保留了1847年時所興建的衙門,而所有關於「黑暗之城」的異色風氣,就只能夠從流行文化中發掘出來了。

正在清拆的九龍城寨
正在清拆的九龍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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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話題.大辯論

「城寨」還是「寨城」?

一般來說我們都叫這裏做「九龍城寨」,但是在1994年清拆城寨之時,發掘出在二戰時被日軍所拆毀的珍貴石額和南門牆基,上面刻着「九龍寨城」(圖),所以就有人認為「九龍寨城」才是正式稱呼。
在慣常和官方稱謂之中,你又會選擇叫「九龍城寨」,還是「九龍寨城」?

文:漫遊者
香港中文大學比較及公眾歷史文學士碩士、英國紐卡素大學世界政治與流行文化文學碩士,曾擔任香港漫畫、手遊及中國動畫編劇,著有《看見港漫:香港漫畫的過去與未來》一書。
圖:星島圖片庫、洲立影片發行(香港)Facebook《City of Darkness Revisited》@moom bookshop、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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