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專欄】我的教學人生（下）

關上了燈，放榜日終於過了一天。夢里依舊很多的畫面，我在清醒迷糊之間，嘗試解讀自己所謂的「在乎」。然後突然之間，過去日子思考過的一堆問題，隱隱然有了答案。

所謂的「在乎」，其實就是因為單純的「喜歡」。喜歡一件事，於是在乎，於是不顧一切。不是沒有了生活，而是將喜歡的事，變成生活的一部分。同時因為喜歡，所以從不計算箇中的得到與失去。

大學畢業至今十年，我很難想像自己已經在教學崗位上默默走上了十個年頭。量化成數字，原來能夠變成如斯震懾的存在。而你們的人生里，還未踏上第二個十年。

我在想，往後自己如果能夠健康平安，那麼是否還能夠找到一個願意花上十年的「喜歡」？原來，喜歡、在乎一件事情（或者人和物），十年是一個難以想像的諾言。只有直視，只有走過了，才知道自己的感覺如斯真實。

我知道很難在人生里找到另一個值得寄託的可能。當一切情感隨年紀而變得不再鋒利，我以為自己會輕易退場、簡單割捨，但原來不然。時光磨去了當初年少的強烈感覺，但同時悄悄烙下了重量。

教書、教好書，是喜歡和在意的事。消耗了很多無可計算的時日，但換來了更多學生的可能和未來。時日里走着變着，我能幻想自己背後落下了很多青春而又衝勁的身影，一個個奔向不同的方向。偶爾，有一兩個讀懂我的感受、感知我的孤獨。

所以往後的日子里，不論我在甚麼地方、平台，我知道自己也會「如初」。那純粹的不顧一切，那單純的在乎喜歡。

只要你們願意，那麼，同行的路請不要忘了打磨彼此偶然遲鈍的情感，也請相信，從步行到飛翔，並非虛構的夢境，而是一段真實而可行的情節。而你，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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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溢欣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哲學碩士，中文科補習名師。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8月4日教育版專欄「 學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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