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思而行|個人主義不相信科學司法

近日新冠疫情急劇惡化，特區政府提出推行「疫苗氣泡」，隨即有報道說不少人急忙找醫生尋求種種藉口希望能免卻接種疫苗；政府希望市民使用「安心出行」，以便能追蹤疫情及早提醒使用者的染疫風險，有人不肯用「安心出行」也罷，竟然冒違法之險製造虛假程式；全球病毒肆虐超過兩年，死人無數，竟然還有人堅持不肯接種疫苗以保護自己及其他人；有人問這是甚麼心態？特區的社會病是否比新冠病更嚴重？我回答說，這是極端個人主義氾濫的結果。
敵視仇視任何意見

甚麼是個人主義？個人主義者有何特徵？我相信最顯著的特徵有以下幾點：一、不相信科學，只相信自己的觀感。當然，科學也不是絕對的，但科學最少是根據一些已證實準確的原則、根據事實數據而得出的結果，總比個人觀點可靠。但個人主義者總覺得自己的看法或同路人的看法比科學更為可靠；二、不相信司法系統和法律。個人主義者認為自己的判斷永遠是絕對正確的；假若法官或法律作出之結果與自己的看法不一致，法官或法律便是錯誤的、腐敗的，甚至是邪惡的；整個社會不應該跟隨司法制度或法律訂下的標準行事，而應該根據自己私下訂立的原則行事；三、敵視，甚至仇視任何意見，特別是政見不同的人。在個人主義者眼中，不同政見的人，就如法官或法律一樣，是錯誤的、腐敗的，甚至是邪惡的；四、個人主義者生活在不斷挑剔和批評他人的常態下；對他們來說，挑剔和批評別人會否改變事實或化解問題並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挑剔和批評別人能肯定自己處事和判斷的正確，因而產生一種自我良好感覺或滿足感；五、個人主義者不會考慮他人感受和利益。個人主義者唯一最重要的考慮是自己個人的利益和方便，儘管這種堅持會為他人帶來更大的傷害，也絕對是可以接受的；因為其他人的苦痛與自己無關。

為甚麼個人主義會冒起？相信這可能追溯至二次大戰後西方國家不斷推崇、扭曲民主價值，把個人的重要性推至社會價值觀的最高峰，成為民主理想的代名詞。這種風氣以美國為甚，我們只需看看特朗普之能成為美國總統便可印證這事實。特朗普不相信科學；他不相信氣候變化、不相信疫苗；他不相信司法系統，不相信法律；只要對自己和家人的利益有損，所有法官、法律、制度也是錯誤的、腐敗的，甚至是邪惡的。任何對他的質疑或制裁也是一種陰謀、一種腐敗、一種逼害。特區不就是有不少人有這種相同心態嗎？

你是不是個人主義者？很簡單，假如你看罷這篇文章，你覺得：咦！似乎有時我也有兩三點以上所述的特徵；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你便不能是個人主義者，因為至少你懂得自我質疑、自我檢討。假如你看完這篇文章，你覺得：唓！這些都是廢話，與我無關；又或是你認為這篇文章證實了某某君，甚至筆者是個人主義者，那麼我肯定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個人主義者。當然，你可能會說，這又如何？對不起！世人皆醉我獨醒，也是個人主義的病徵之一。
湯家驊
資深大律師
民主思路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