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思而行】泛民會否出師未捷身先死？

記得從政不久便曾經與幾位民主派前輩談及在香港爭取民主的策略，其中一位笑着說：「我們可以鬥長命；我們有的是時間，共產黨不得人心，遲早會滅亡。」言猶在耳，到了今天，如果你曾到內地走走，你會看到中國並非民不聊生。相反，最近一個外國智庫進行了一些普及調查，更發現中國政府是全世界國民支持度最高的政府；反之，今天的泛民正面臨出師未捷身先死之局面。這是多大的諷刺！

其實泛民面對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困境。由五區公投開始，傳統民主派一直被激進鬥爭派牽着鼻子走。公民黨的梁家傑便有一名句：「民主派沒有分裂的本錢。」不能分裂便要走在一起，走在一起便要看誰遷就誰，誰領導誰了。激進鬥爭派鬥志高昂，缺乏政治耐性，泛民只好拉着衫尾急步跟着走。

老實說，當去年民主派在區選中大獲全勝，傳統泛民便應醒覺，他們的喪鐘已經敲響了。到了今年初選，以至立法會出現去留問題，泛民一直都在尋找自己站立苟全的空間，但多個民調不斷顯示，激進鬥爭派的支持度似乎已席捲整個民主派光譜。這與「民主思路」最近做的民調走勢相當脗合。我們發現激進鬥爭派，特別是年輕一代的支持者，在過去一年間的增幅實在令人吃驚。

幾經辛苦把民調數字左堆右砌，除那棄這，終於找出一個留任的理由，泛民領袖仍然希望可以挽留多一些激進鬥爭派的同情，要阻「惡法」，要反對所有議題。如果你要他們停一停，問一問所有議程都要反對的目的是甚麼，相信他們只會啞口無言。因他們心知肚明，為的只是希望能拖垮特區政府、拖垮「一國兩制」；即是說，希望能討好激進鬥爭派。

民主派今天的政治目的究竟是甚麼？是拖垮特區政府、拖垮「一國兩制」？拖垮了「一國兩制」，便有民主？有學者說民主派今天失去了政治理想、失去了從政目標，這一切也應歸究於中央。我不同意。不同意不是要為中央辯護，而是要問一個現實問題：中央要你死，你便引頸自刎嗎？中央最難對付的是一個理性忠誠的民主派；你要硬鬥，中央一定奉陪。你看《港區國安法》不是不足一個月便通過了嗎？民主派可以，甚至有嘗試阻止嗎？你愈暴力、愈攬炒，北京愈名正言順地逐一回應，更可搶佔全國人民，甚至部分國際社會眼中的道德高地，難道泛民看不通這顯淺道理嗎？

事實是泛民不但看不通，還要走極端尋求西方國家，特別是美國的介入。有人問，泛民是否真的不懂借古鑑今？為何孟德拉不做，卻做吳三桂？這已不是策略錯誤的問題，而是目標錯誤的問題了。最終還是那一句：今天的泛民怎樣看自己的政治前景？甘願被激進鬥爭派所吞沒，還是與狼共舞，以摧毀「一國兩制」為最終目標？說到這裏，確實有點唏噓，為何香港總是只有盲牛闖進瓦缸鋪的從政者？

湯家驊

資深大律師

民主思路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