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翔 – 坂本龍一 給樂迷的告別曲｜流水帳

作為去年《MOViE MOViE：Life is Art光影藝術祭2023》的閉幕電影，《坂本龍一：Opus》壓軸登場，也是該片的香港首映，本地樂迷終於再次於銀幕上看到教授的演出，當時還沒到聖誕節，而我們從此只能過着沒有教授的聖誕節。

純粹呈現教授的最後表演

琴音就是對白，樂曲就是起承轉合，鋼琴家就是獨腳戲的主角。沒有多餘畫面，沒有多餘的話，全片以黑白影像跟極簡氛圍，純粹地呈現教授的最後表演，以至最後謝幕。觀眾凝神靜氣，看着教授以消瘦但有力的雙手，堅定地彈奏每一粒琴音，從開始到終結，肅然起敬。

《坂本龍一：Opus》是坂本龍一邀請兒子空音央（Neo Sora）為自己拍攝的最後音樂會電影，先在2022年12月播出收錄十三首曲子的網上直播版《Ryuichi Sakamoto: Playing the Piano 2022》，《坂本龍一：Opus》則是收錄全部二十首樂曲的長篇剪輯音樂會電影。事實上，空音央不是第一次拍攝自己的父親，Stephen Nomura Schible執導的紀錄片《坂本龍一：終章》，於拍攝期間，坂本龍一被診斷罹患癌症，他抗拒讓攝影團隊在自己與疾病對抗時，來到家裏或私人工作室，於是提議由畢業後開始擔任影像創作的兒子代勞，於是片中關於2014年之後教授在紐約的影像，幾乎都由兒子掌鏡拍攝。

坂本龍一以最後的音樂會電影，跟樂迷話別。（©2022 KAB Inc.）（黑白圖片）

全片以黑白影像跟極簡氛圍，純粹地呈現坂本龍一的最後表演，以至最後謝幕。（©2022 KAB Inc.）（黑白圖片）

坂本龍一以消瘦但有力的一雙手，堅定地彈奏每一粒琴音。（©2022 KAB Inc.）（黑白圖片）

琴音就是對白，樂曲就是起承轉合，鋼琴家就是獨腳戲的主角。（©2022 KAB Inc.）（黑白圖片）

該片由坂本龍一兒子空音央執導。（©2022 KAB Inc.）（黑白圖片）

坂本龍一於最後的自傳《我還能再看到幾次滿月？》，也提到那場鋼琴獨奏的拍攝情況和心路歷程。拍攝場地是他認為全日本聲響效果最好的NHK廣播電視中心509錄音室，參與的工作人員多達三十位，由電影攝影師Bill Kirstein率領，使用三台4K攝影機進行拍攝，「我自己抱着這可能是最後一次用這種形式演奏給大家看的緊張心情，很慎重地一天只拍攝幾首。」他不諱言，一天認真彈奏幾首作品已經相當吃力，「在攝影結束後我大概有一個月算是氣虛吧，身體狀況一直非常低落。」但想到能在死前留下自己可以接受的演奏記錄，「算是鬆了一口氣。」

把生命傾注於每一粒音符

《坂本龍一：Opus》所選曲目，涵蓋教授整個音樂生涯，既有叫人耳熟能詳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The Last Emperor》、《The Sheltering Sky》，也有首次以鋼琴獨奏形式彈奏的《The Wuthering Heights》、《Ichimei – Small Happiness》；我特別喜歡YMO名曲《Tong Poo》、《Happy End》，尤其是他重新編排、以如此緩慢的速度彈奏《Tong Poo》，就像把生命傾注每一粒音似的。

因為電影《怪物》叫人重新認識的《Aqua》，也於音樂會奏響，再次叫我帶來不可思議的平靜。能夠再次聽到《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還是很感動的。這部音樂會電影以點題的《Opus》作結，也是教授留給樂迷的告別曲。期待《坂本龍一：Opus》正式公映，我們再跟教授重聚又別離。

文：黃子翔　圖：MOViE MOViE：Life is Art光影藝術祭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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