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風 –關於香港的空想故事 藕斷與絲連｜圍爐談藝
2023-07-21 00:00 
即使人類擁有透徹靈魂的能力，我們都只會重溫第一眼看見的殘影。幻想與回憶都有着同樣的本質，它們都是脫離現實的。人從來無法改變自己的本性，只是會偶爾為着利益而去調整自己當下的行為——表裏不一的人都是一樣的。香港藝術家麥凱程及周伊莉在藝術空間Current Plans舉辦聯展《已經看過了》，以法文「Déjà vu」的翻譯為靈感來源，講述虛擬人物「零壹」生活在一個人們逐漸疏離及停止城市化的香港的空想故事。
展覽以四面不同反射程度的圓鏡作為序幕，漸變朦朧的影像讓觀賞者流離於現實與夢境之間。以鐵枝、彈力布及發泡膠所組成的作品《穿越血管之門》，引領人們體驗屬於生命中嶙峋與堅韌的特質。在通過了似是血管切口的拱門，來到一個以唐樓客廳為形象的展覽空間。放置在角落的雕塑作品《窗口》以眼睛為造形，塑造了如詩人卞之琳所述的一種「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的離異感。
《窗口》的眼睛盡覽了以香港地圖為棋盤設計的作品《一場遊戲》、交織着絮語與詩句的聲音裝置《喃喃自語》、象徵時間流逝與不捨情感的《時間的深淵》、以照片的留白予人們投放回憶的互動作品《追憶歲月》、以馬戲團帳篷及晴天娃娃暗喻混沌中的希望的裝置《希望的旋轉》，以及承載了個人歷史與回憶的《零壹展示櫃》。除了展覽中的兩幅畫作《危塔》及《面對爆炸》，麥凱程和周伊莉並沒有特意為作品的創作者設下標識。彷彿是在旅程結束的一刻，最後讓觀賞者釐清自己所擁有的選項。
在宮崎駿執導的作品《幽靈公主》中，主角飛鳥於開首向幻姬說道：「我想用澄淨的眼光看清楚事實真相，再做考慮。」擺放在《零壹展示櫃》的嫣紅與湛藍色的彼岸花雕塑，似是分別代表着現實和夢境的紅藍藥丸；然而在日本文化中，紅色和藍色的彼岸花都有着分離的寓意。若是沒有合適的選項，就應該放棄選擇的權利——在迷濛的黑夜裏創造屬於自己的微光。有一些早已看見的事情已經看過了、有一些早已看透的人已經看夠了，看待自己才是真正的活着。展覽現正於深水埗黃竹街13號德安樓2樓的Current Plans舉行，展期至7月23日（日）。
文、圖：林靖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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