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認識中國武術系列｜拳無拳意無意 霍震寰習拳悟人生

詠春、太極、截拳道……以上武術因電影而為人熟悉，然而在中國傳統武術的大千世界，門派如星數，這些只屬冰山一角。霍震寰馳騁商界數十載，平時喜歡練習意拳強身健體，武術於他不但是嗜好，還有一份使命，除擔任香港武術聯會會長，也是亞洲武術聯合會主席及國際武術聯合會副主席，多年來積極將武術推向國際舞台：「武術不但是體育運動及自衞方式，還是中華文化的重要載體。」於個人，武術則是一種修養。

亞洲武術聯合會成立短短3年後，武術於1990年被正式列入亞運比賽項目，在2008年的北京奧運則以國際武術錦標賽形式舉辦，「賽事規格跟奧運項目一樣，金牌都由奧委會主席頒發，證明武術逐漸受到大眾重視。」霍震寰稱，到了2021年的東京奧運，武術更被列為候選比賽項目之一，惜最終敗給空手道未能入圍。

雖兩度與奧運「擦身而過」，霍震寰對現今武術發展仍抱樂觀態度：「當今武術發展走向兩條路，首先是國際比賽，主要分兩種，套路及散打，計分清晰，較易掌握。中國武術則不限於肢體鍛煉，可作更深層次的研究，達到更高水準。」他解釋中國武術除表現功架，還糅合了儒釋道的思想理念：「古人未學半拳，先學跌打，講求內外兼收，少林寺的《易筋經》、道家的丹道和氣功，都與武術息息相關。中國人做學問講求書本以外，注重個人修為，武術正是其中一個重要手段。」

霍震寰（左）與牛勝先老師的太極拳推手練習。

談到當初與拳結緣，霍震寰記憶猶新。

霍震寰認為武術不單是體育運動及自衞方式，還是中華文化的重要載體。

1994年廣島亞運會期間，霍震寰（右二）出席亞武聯第五届會員大會時攝。

2017年俄羅斯世界武術錦標賽，香港選手陳穗津（左二）奪下了女子太極劍項目金牌。

2019年霍震寰（右二）與亞武聯一眾領導及武打影星趙文卓（中）合照。

 

中西武術各有長短
中國武術按地域、傳承與起源、套路分派別，同一類武術又可分成不同門派，形成多元格局。不過門派過多，卻成為推廣的阻力，「國際比賽為方便大家學習，都盡量精簡化。」霍震寰認為西方拳招式較簡單，以速度及力量取勝，可以科學化訓練，因此較容易推廣，「不過也有缺點，會埋沒了各門派武術的特點及練功核心。」他認為練武最重要是練功，所謂「練拳不練功，到老得個空」，他以內家拳為例：「內家拳着重發揮個人本能，不只鍛煉肌肉，最重要是鍛煉筋及膜。」

相比內地，香港的習武風稍遜，但其實一直有組織培訓本地武術尖子。成立於1987年的香港武術聯會便有作選拔及舉行公開賽，並設有青少年章別計畫，是本地武術搖籃，「武聯一向致力培養武術運動員，加上政府大力支持，由早期好依賴內地運動員，至近年香港土生土長的武術運動員開始獲得國際認可，像去年的國際武術競賽套路及世界青少年武術錦標賽，香港隊都奪得幾個金牌，成績不俗。」霍震寰更希望武術能走進學校，「希望年輕一代通過習武了解武術不只是運動，也是重要的中華文化載體。」能以「段位制」推廣嗎？他坦言過去數年不斷以此方向努力：「『認證』對推廣中國武術的確好重要，但由於門派太多，難以做到公平，現時都以內地機制為基礎，希望能再完善一些。」

香港曾締造不少武打傳奇，如揚威國際的武打巨星李小龍、成龍及甄子丹等，霍震寰認為應善用這些電影資源，「香港是中國文化及藝術交流中心，武術是中華文化的重要傳承，希望香港電影界能藉着電影將『功夫』兩字傳到全球。」香港還可與大灣區聯綫發展，「解放後，不少內地著名師傅移居香港，再到亞洲及歐洲開枝散葉，隨後又有好多徒弟回港尋根。大灣區內的廣州及佛山均是著名武術之鄉，我希望香港可攜手發展，通過武術宣揚中華文化軟實力。」粵港澳大灣區武術聯盟於去年年末成立，霍震寰盼通過灣區專上學院校際比賽及各種交流，令不同門派的武術得以傳承。

習拳尋回本能力量
霍震寰習意拳多年，憶起與拳結緣，仍興致勃勃：「當年在加拿大讀書，看到報章有拳館廣告，好奇去了解，便開始接觸太極拳，發覺毋須怎用力便能發功，好神奇，我曾修讀物理，好想了解箇中原理。」意拳源自形意拳，由武術家王薌齋創立，「王薌齋的想法好突破，他批評當時武術家太着重練拳套，應多鍛煉本能整體力量。」 霍震寰由上世紀70年代開始跟隨意拳名家韓星垣學習：「意拳着重鍛煉用力方法，將其發揮極致，出拳時，一動無有不動，一靜無有不靜 ，全身協調以發出最大力量。」他解釋意拳包含了科學原理，「不同動作牽涉的慣性力、離心力，都符合物理學原理。」還有本能力量，「如老虎撲殺動作屬於本能，人類進化多時，已失去部分本能，練習意拳是讓肢體返回嬰兒時的狀態，不妨留意，他們郁動時好有整體性。」

至於意拳的基本入門功站樁，驟眼看似紮馬，其實是兩碼子事，「首先要學識放鬆，鬆肩鬆胯，將力量傳至地下，再傳回上身。」放鬆過程原來不易，「拳是悟出來，並非練出來，我花了多年去領悟這境界。」雙手緩緩舉起，像抱球的姿態，「身體如被掛起來，不是站着，習意拳者一般要站樁40分鐘。」筆者跟着小試站樁10分鐘，已感受到體內能量的流動，領略到內家拳的神奇力量。

文：Gilberto

圖：黃頌偉、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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