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陈振聪矢志翻案「出监我又再活一次」
2021-06-25 00:00
戴着口罩,隔著玻璃的陈振聪日前在狱中,接受《星岛日报》记者的探访,八年时间被收押在独立囚室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痛苦的事,但眼前的陈振聪却精神饱满,乌黑头发,面露笑容地滔滔不绝。在这八年间,陈妻谭妙清及胞弟陈振国都风雨不改依时前来探访,为陈振聪带来指定的日用品及书本外,还向他报告在外地生活女儿的近况等,儿子都会定时来见父亲陈振聪。
「马上要离开了,这一个在我口中形容是动物园的地方,赤柱独立囚禁的地方,我一直都生活在这里,我形容自己过去生活在森林,忽然被猎捕,转眼间就来了这个动物园,初时日子很难过,人会习惯的,一天又一天,开始发觉动物园也没有什么太不好,我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来来去去,都是这个囚室。」
陈振聪说,「这是一个我八年的家,我决定好好享受,一定要这样想,当你不可以改变客观环境,唯一能够,就只能改变自己的思想,我们的肉体,本来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囚牢,古往今来,有谁能够跳出这个肉体的囚牢,所以,我改变自己的思想,当肉体被囚禁,灵魂思想仍然自由,所以,我开始报读公开大学不同的科目,享受读书,享受睇书,不再受考试的束缚,真正实现了读书不是求分数的梦幻,印象中,读了十多科。」
「我为了要上诉翻案,不断受到金钱讼费的烦恼,有时候无可奈何,灵魂本来享受云端上的自由,也被律师拉回人间,就这样来回天堂地狱与人间,就生活了八年,牀底下数以千计的法律文件,不舍得丢弃的书本,月月年年家人寄来的珍贵相片,要「断舍离」,说来容易,原来做的时候,万分困难,不断还要断,我不可能一个人担着搬家一样的行李离开赤柱,一想起到时候闸门口恭候的记者们,自己总不能像蚂蚁搬家一样的窝囊,想一想,两袖清风,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就走了,多么潇洒,所以,狠下心肠,撕掉,再撕掉啊,撕掉那些知道一定有存档的相片,撕掉那些已经发黄的法律文件,撕到手皮也破了,血染在纸张上,自己也混然不知。」陈振聪无奈地说。
「在监狱,其实我不知道外面的生活情况,无论是国际风云万变的新闻,香港翻天覆地的改变,和我自己家庭的改变,一切都忽然觉得很陌生,我二〇一三年七月后就生活在这里,所以二〇一四年的占中事件,沸沸腾腾,对我来说,好像是国际新闻一样的遥远, 二〇一九年的社会事件,我感到不知发生了甚么事,忽然一切很陌生。」
陈振聪坦言「我的家庭也改变了很多,本来是少年人的大儿子,已经工作了,有了女朋友,最近也计画要搬出去建立自己的小天地,我当然开心,但也有点失落,好像回了现实世界之后,儿子长大了,已经和以前拖着我手,一起跑一起跳一起到沙滩,已经不一样了。女儿在我入狱后,去了美国读书,硕士毕业后,就留在美国研究和工作,去年结婚了,看到相片,是一位高大威猛的外国青年,我自己感觉我这个女婿有点像外语片的明星,很开心,但又不太真实,从来没想过增加一个这样的家庭成员,当然,渴望马上想拥抱她,向她道贺,也想拥抱女婿,用我不咸不淡的英文去了解一下我这位半个儿子,可惜因为疫情,一切计画似乎暂时只能先想一想,但至少透过视像通讯,都可以见一见他们。」
「离开之后,想到要感谢妻子,感谢家人,感谢朋友,感谢律师团队八年来的不离不弃一直支持,但一切真实的感谢和感恩,都在留待我真正回到真实世界真正离开了这个虚幻的异空间之后,才能实际的在生活上彰显出来。我的人生,将会在七月三日,重新开始,离开监狱,就是重生,有一种死掉了,又再活一次的真实感觉,能否活到更好,就要看重生之后,怎样看待人生,未来实在太多未知之数,一切的理想,其实都只是猜想,但愿天佑自己,天佑家人,我们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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