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黎智英主張美國實施科技制裁 圖擊垮中國經濟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三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今踏入第113日審訊，黎智英第21日出庭自辯，他在2020年9月17日轉載《蘋果日報》就新民黨主席葉劉淑儀及香港高官變賣在美資產的新聞報道，先後發表Twitter帖文指：「當美國和自由世界其他國家結盟並實施制裁時，中國的同謀無處可去，他們的資產亦無處可藏。 

黎智英在其訪談節目指中國不尊重法治和行爲準則，外國知道中國將成爲對世界的最大危險，認為中國需要爲了融入世界而改變，認同以珍珠港事件適合比喻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的中美關係。法官李運騰問黎智英是否指中國嘗試令其他國家屈從於中國，黎智英解釋他是指中國人屈服於中國，而中國對待世界各地的態度與對中國人的態度相同，即是迫使外界接納其姿態，引起外國對中國的不滿。

黎智英確認《蘋果日報》報道葉劉淑儀被列入制裁名單。資料圖片

2020年9月17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中節目嘉賓為祈福德（Mark Clifford）及克勞蒂亞羅塞特 (Claudia Rosett)。

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Ｍark Clifford）。

否認透過Twitter帖文請求外國制裁中港

黎智英確認《蘋果日報》報道葉劉淑儀被列入制裁名單，但否認他透過Twitter帖文請求外國制裁中港，亦不是指「中國的同謀」是罪犯。法官李素蘭指出黎智英的帖文提到中國會被美國等國家制裁，質疑黎所指「中國的同謀」會就其惡行承受「後果」正是指「制裁」。黎指他並沒有指明甚麼「後果」，但同意「制裁」是其中一個有可能的「後果」。法官李素蘭又指其帖文的讀者很大可能認為「後果」正是指「制裁」，黎同意。惟黎指他在《香港國安法》後言行小心謹慎，不會提及「制裁」一詞，認為有關帖文是由李兆富撰寫，他亦同意帖文內容反映他當時的想法，但否認是請求外國制裁中港。

黎認為中國不會變得像北韓或俄羅斯一樣

辯方繼續提到2020年9月17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的訪談節目片段，節目嘉賓為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及美國新聞工作者克勞蒂亞羅塞特 (Claudia Rosett)。黎智英指西方國家希望中國改變其「戰狼外交」態度，融入西方價值觀，並以珍珠港事件比喻新冠肺炎疫情，疫情爆發令各國人民從危險中覺醒。法官李運騰問黎智英是否比喻中國對美國構成威脅，黎智英回答指疫情令大眾得知若中國不改變，將對其生計構成威脅，喚醒大眾得知中國為一個潛在危險。

有聽眾問黎智英會預計中國在未來20年會變成怎樣，黎智英指沒有人可預知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但中國人需通過環遊世界，才可知道現實世界的實際情況及自由社會的生活，更受西方價值觀啓發。黎智英認為中國在10年內也未必會保持現在的模樣。黎智英指現今社會「知識就是力量」，中國政府無法控制人民所掌握的知識，而當人民知識增長，便會想得到更多的自由、法治和生活安全。黎智英不認為中國將變得像北韓或俄羅斯一樣。

黎同意禁止在外國開立銀行戶口也算是制裁

黎智英認為「中國的同謀」是一些會向中國「叩頭」的人，他們會被國際社會邊緣化，很難再與西方國家交涉，外國政府不會讓他們在外國開立銀行戶口。法官李素蘭問黎智英禁止在外國開立銀行戶口是否制裁的一種，黎同意禁止葉劉淑儀等人在外國開立銀行戶口也算是一種制裁。黎指他推測外國或會制裁中港官員，他亦認為葉劉淑儀在制裁名單上，但辯方指美國財務部制裁名單上沒有葉劉淑儀的名字。

辯方提到2020年9月24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的訪談節目片段，節目嘉賓為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及美國費城「外交政策研究所」學者夏塔克（Thomas Shattuck）。黎智英指出台灣在經濟上高度依賴中國，如中國制裁台灣貿易，台灣將遭受挫折。而美國向中國實施科技制裁，中國初創科技企業便需把廠房從中國搬往台灣，利用台灣的科技作進一步研究，令中國在科技上高度依賴台灣。黎智英當年預測台灣有機會成爲亞洲的科技中心，中國的科技產業可能會因此衰落。黎解釋指他在片中提及中國制裁台灣貿易，是指中國暫停與台灣進行貿易。

曾指示《蘋果日報》英文版增中國負面新聞

黎智英在2020年9月24日的Twitter 帖文指，全球法律界和國際社會應該表達其憤怒，並支持香港爭取司法獨立和法治的鬥爭，另感謝《時代雜誌》表揚對抗不公不義的香港人，特別是表彰獲選為《時代雜誌》2020百大影響力人物的羅冠聰，認為自由世界的聲音給予香港人在自由鬥爭中的力量和支持。

黎智英曾指示《蘋果日報》英文版需集中台灣新聞，增加中國負面新聞，擴充新聞類別，向讀者提供更多新聞。他希望讀者了解中國，以便解決與中國之間的問題，亦認為讀者對緊張關係的新聞如中美之間針對台灣的衝突都會感興趣。辯方問黎指美國科技制裁中國，令中國上高度依賴台灣科技，是否提倡繼續制裁中港，或提倡美國提升台灣的地位？黎否認。

黎智英在2020年9月25日的Twitter 帖文轉載新聞，提及香港警方限制國際公認的媒體及已在政府新聞處註冊的本地新聞機構報道事件，指香港制裁公民知情權，離權威主義又近了一步。法官杜麗冰指美國白宮記者會亦不讓所有媒體進場，只讓某些獲邀出席的媒體進場，反問黎智英美國是否「警察國家」。黎智英認為美國並非「警察國家」，白宮記者會是因為可與美國總統對談，基於安全理由才限制傳媒人數，又指若香港記者被禁止進入政府記者會作新聞採訪，只可在場外從其他獲邀出席的媒體蒐集新聞再報道。
 

相關新聞：
黎智英案｜《國安法》實施後 黎智英促羅傑斯繼續大力進行國際游說以向中央政府施壓
黎智英案｜Twitter屢現「攬炒團隊」標籤 黎智英稱「冇睇到」遭官質疑
黎智英案│黎智英對選舉主任未被美國列入制裁名單感驚訝 Twitter發文指他們亦應被制裁
黎智英案│黎智英就行會召集人陳智思在美國銀行賬戶被關閉 表示「特朗普總統做得好」

法官李運騰問黎智英《蘋果日報》記者可否進入政府記者會，黎智英指《蘋果日報》記者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前有時可進入政府記者會，但也有被邀請離場的情況出現，但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則一律被禁止進入政府記者會，令《蘋果日報》只從其他媒體的新聞報道中得知資訊後再報道。

辯方展示黎智英2020年9月27日於專欄《成敗樂一笑》發表題為《繼續打壓香港 還是以身報國？》的文章，內容提到「香港外貌猶在但靈魂已逝，街道上景物依舊，卻不感到親切，不再引起人們的共鳴」，「二百警察殺入蘋果日報大樓，大肆搜查檔案文件，更是警權侵犯新聞自由；旨在殺雞儆猴，震懾所有傳媒」。法官李運騰指警察搜查蘋果日報大樓已是2020年8月10日發生的事情，黎智英確認警察是持手令到場搜查，但稱警方事前毫無通報地「突襲」，認為警方皆在震懾其他傳媒。法官杜麗冰則指黎智英在文中指「震懾所有傳媒」並不正確，黎智英改稱他認為事件「震懾『幾乎』所有傳媒」。

遭官質疑從不看他人Twitter帖文說法後即改口

黎智英在文中提到新冠肺炎震驚美國上下，成為另一宗珍珠港事件，令美國人徹底改變對中國的取態，「特朗普若進一步公開承認台灣主權，甚至將部分日本駐軍轉移到台灣，到其時中國又如何回應？不回應則明剃眼眉。跟美國熱戰可更吃虧，拖死經濟之餘甚至拖垮中國政權」。辯方問黎智英是否透過此文引起市民對中港的憎恨及不滿、請求外國對中港採取敵對行動等，黎否認並堅稱他在闡述事實，他亦指他是從不同新聞、社論及智庫文章得知「事實」。

辯方展示黎智英在2020年9月29日發表的幾個Twitter 帖文，其中包括天主教香港教區榮休主教陳日君在88歲高齡時飛往梵蒂岡，勸阻教宗方濟各任命蔡惠民成為香港主教，並阻止教宗續簽涉及人權爭議的《中梵協議》。黎智英在帖文中形容陳日君長途跋涉去對抗邪惡，黎智英在法官杜麗冰詢問下指出「邪惡」是指蔡惠民，而且有很多人反對蔡惠民成為香港主教，黎稱：「如果我措詞過於強硬，對不起」。

黎智英轉載蔡英文的Twitter帖文，指出國際投資對台灣有利，認為蔡英文舉措正確，鼓勵國際及中國投資者到經濟穩定及民主開放的台灣投資。黎智英承認他撰寫此帖文，又指他看過蔡英文的Twitter帖文，但立即遭法官杜麗冰質疑黎智英連日堅稱他從來不看其他人的Twitter帖文之說，黎智英改口指他可能並非看過蔡英文的Twitter帖文，而是看過與帖文內容相似的新聞報道。

案件押後至2025年1月6日再續審。

案件編號：HCCC51/2022
法庭記者：劉曉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