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警署警長：2021年11月11日到荔枝角收押所將一份法庭判詞交給張劍虹二人聊天後張劍虹說「不如你明日再嚟探我」

2024-05-16 14:17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三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第77日審訊，法庭朝早宣布拒絕辯方要求重召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的申請後，控方開始傳召警員作供。首位警方證人香港國安處的偵緝警署警長出庭，講述到茘枝角收押所探訪張劍虹，張在警長離開前主動提出要求「不如你聽日再嚟探我啦」。警署警長今午接受盤問時同意，張向他談及獄中食物、運動及探訪，對話歷時約3小時，而警署警長在供詞中以「獄中日常」4字涵蓋所有談話內容。

國安處的偵緝警署警長供稱，於茘枝角收押所的張劍虹（圖）主動提出要求警長翌日再探望他。資料圖片

16:08 散庭

辯方需時翻查控方證人的書面紀錄；押後明早10時續審。

15:50 否認探訪期間說服張劍虹成控方證人

辯方再展示黎國勇的記事冊，2021年11月12日「9:40 會見張劍虹」、「9:55 由懲教署職員通知，因有其他訪客探訪張，於是本部暫停會見，張由懲教署人員帶走往探訪室」。黎國勇表示他對張劍虹當日主動要求成為控方證人一事感到意外，但不同意辯方所指，黎是在2021年11月11日說服張劍虹成為控方證人，要求張劍虹徹夜思考會否成為控方證人一事。

辯方指出，黎國勇在2024年2月寫口供紙前，是從張劍虹作供期間的新聞報道得知，張劍虹在2021年11月12日會見警員前與其他人會面，黎否認，並指他並非從新聞報道得知，也沒有刻意留意張劍虹作供期間的新聞，也沒有因新聞報道而影響其記憶。

辯方另提到，黎國勇在2022年8月11日至11月9日，前往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探訪陳梓華14次，與陳梓華會面約670分鐘。黎指他探訪陳梓華14次期間，他只知陳梓華曾進行三次錄影會面，陳梓華從沒有提過他曾在三次錄影會面中說謊。

15:30

黎國勇指他向張劍虹派發判詞後，其實毋須與張劍虹交談「獄中日常」，但他形容與張劍虹交談「獄中日常」是在履行警方職務。辯方展示黎的記事冊，當中寫上「10:00到荔枝角收押所」，「16:00 完成、回基地、個案跟進」。辯方特別提到，警方探訪囚犯沒有時限，但其他探訪者最多只可探訪15分鐘，問黎為何不記低離開荔枝角收押所的時間，黎答：「我自己認為唔需要」。

黎憶述，他當日下午2時45分完成探訪張劍虹，「無司機等我，我自己走，我自己行出去搭車走」。辯方質疑黎如何在下午4時同一時間完成3件事，即「16:00 完成、回基地、個案跟進」；黎表示：「一次過返到寫字樓，全部完結咁解」，「完成工作」。黎指他特別記得是當日下午2時45分完成探訪張劍虹，因為當時聊天時間長，兩人均未食飯，「好肯定我有睇錶」，確定下午3時前完成探訪張劍虹。

辯方質疑為何黎國勇不在記事冊寫上「11:00-14:45 與張劍虹交談獄中日常」，黎指：「未必需要」。辯方指出，黎國勇探訪張劍虹3小時的原因是要說服張劍虹成為控方證人，黎回答：「唔同意」。黎另指，他在2021年11月12日再度探訪張劍虹，「我去到個陣，見左陣，無幾耐有人探佢，又帶走咗張劍虹」。

15:10 同意沒理由停留與張劍虹聊天

黎國勇供稱張劍虹當時在對話中，大致都是談及日常。辯方指，黎國勇今早提到獄中食物、運動和探訪者等細節，黎國勇在供詞中均以「獄中日常」一詞總結。黎國勇同意，並同意上述細節沒有在他供詞提到，而假設當時張劍虹由11時半開始談起「獄中日常」，直到對話結束為止，歷時逾3小時。

辯方續問到，當時上級有否指示黎國勇與張劍虹聊天。黎國勇稱「張劍虹講嘢，我無阻止佢，我由得佢講」，但同意兩人有正常對答，並指不記得詳細的「一問一答」，「但係圍繞住獄中日常」。黎國勇同意「獄中日常」並非刑事案件調查，辯方問到是否像朋友之間的聊天，黎國勇稱「唔講得上係朋友交流」。

辯方續問到，除了上級指示轉交判詞以外，黎國勇沒有其他理由去停留、及與張劍虹聊天。黎國勇稱「係」。

14:50 警署警長用「獄中日常」涵蓋與張全部對話內容

辯方問到，當時懲教有否要求張劍虹和黎國勇就轉交文件一事簽署記錄。黎國勇稱「我當時見唔到」，但其後表示「有都唔出奇」，在他離開時進行簽署，惟不記得詳情；黎國勇亦同意，如果未得懲教許可、將文件轉交扣押人士屬違法。

辯方其後提到，黎國勇今早在庭上供稱，張劍虹閱讀判詞約20至30分鐘、及後思考約10分鐘；其後黎國勇問張劍虹「你無特別嘢嘛」、及「無特別？咁不如我哋傾下計」。辯方指上述證供在黎國勇的供詞、警員記事冊和調查報告均沒有提過，黎國勇同意及稱「呢啲唔需要」。

辯方遂問到黎國勇和張劍虹當時的對話內容，黎國勇稱他的供詞中用「獄中日常」涵蓋了全部。

14:30 下午開庭

辯方今午盤問黎國勇，黎國勇同意他當日依上級指示去荔枝角探訪張劍虹及轉交判案書。辯方問到，為何黎國勇其後沒有立即離開收押所。黎國勇稱「無特別野」，亦否認自己當時有其他目的。

黎國勇確認自己過去曾經公務探訪過其他扣押人士，並同意一般而言，探訪者會先離開，其後再由懲教人員帶扣押人士離開探訪室，而當日張劍虹先被帶離，然後黎國勇才離開；黎國勇稱「呢個係（懲教）署方安排」，並指自己不清楚原因，「我係警務處」。

辯方續問到，張劍虹被帶離開前，黎國勇有否告知懲教、他將判詞交給了張劍虹。黎國勇稱自己沒有開口，是懲教先問張劍虹「警方有無嘢俾你？」；黎國勇又稱登記探訪時，毋須提及自己探訪目的是轉交文件給張劍虹。

12:55 午休。案件下午兩點半再續。

12:35 單純接上司指示向張劍虹派發判詞

法官李運騰問及黎國勇，為何上司指派黎國勇去荔枝角收押所向張劍虹派發判詞，而非叫下屬警員派發判詞。黎回覆，這是其上司的決定，而當時除了他，仍有其他警署警長。

辯方問黎國勇，向張劍虹派發判詞是否一件十分重要的特別職務，黎指他只是執行上司的指示，「我好單純咁接咗份判詞就攞去（荔枝角收押所）」向張劍虹派發判詞後沒有詳細解釋，兩手空空地離開。黎補充：「我相信張劍虹唔會話我無派過判詞俾佢」，而黎當時沒有要求張劍虹收取判詞後在其記事冊簽署簽收。

12:15 稱記事冊寫錯接任務時間

辯方盤問偵緝警署警長黎國勇（譯音），指張劍虹在2021年11月5日到高等法院申請保釋，保釋被拒後有新聞報道事件，2011年11月10日頒布拒絕張劍虹保釋的判決理由書。黎國勇指其上司在2021年11月11日，親手把內有判決理由書的政府公文袋交給黎國勇，但其上司沒有交代判決理由書從何而來，黎國勇拿到判決書後跟從指令，到荔枝角收押所向張劍虹派發判決書。

辯方展示黎國勇的記事冊，黎國勇寫道2021年11月11日上午9點到訪區域法院，但在上午9時及9時半的中間，寫有「下午4時半：警司指示離開法庭進行特別職務（special duty，簡稱：SD）」，但被刪去。黎國勇解釋，他寫下「下午4時半」時並非下午4時半，「我自己寫錯咗，我都唔知點解自己會寫錯」，「我記得警司叫我做有關國安嘅嘢，警司話唔需要，我即時刪咗」。黎稱「同意係我好唔小心嘅錯誤，我已經即時刪除咗簽咗名」。

黎國勇指特別職務與國安有關，簡寫「SD」籠統又簡單，而該特別職務就是向張劍虹派發判詞。黎強調當日其上司只是叫他向張劍虹派發判詞，沒有叫他向張劍虹解釋判詞，張劍虹也沒有要求他解釋判詞內容。

黎國勇指他當時一直沒有調查過張劍虹，「我唔識佢嘅」，而其上司當日直接把裝有判詞的政府公文袋交給他，他沒有打開公文袋，也對判詞內容沒有興趣，故當時沒有閱讀該份判詞。辯方提到，張劍虹有律師團隊，而嗰陣判詞在2021年11月10日已經頒布並上載在司法機構網站，可供公眾查閱。

11:55 張主動向警長要求「不如你聽日再嚟探我啦」

黎國勇交代，張劍虹當日向他透露扣留期間每日在荔枝角收押所的日常，由於張劍虹獨立囚禁，故每日都沒有人與他接觸或聊天。張劍虹每日起床吃早餐後，便會到天台做運動，即太極站樁，汗流浹背後洗澡，等待女朋友、朋友及牧師探訪。張劍虹亦會定期訂購外賣飯盒。

黎國勇指他當時沒有要求張劍虹成為控方證人，兩人當時沒有提及關於黎智英案的證供，張劍虹也沒有主動要求要成為控方證人。黎國勇當日與張劍虹聊天一段時間後，下午2時45分主動說：「不如我哋傾到呢度啦」，但張劍虹卻向黎國勇說：「不如你聽日再嚟探我啦」。

黎國勇其後等待懲教署職員帶走張劍虹後，到儲物櫃提取私人物品，便乘車回辦公室，約在下午四時向上司匯報事宜，上司沒有其他指示，黎國勇翌日再去探望張劍虹。

控方完成主問。

11:35 開庭

偵緝警署警長供述茘枝角收押所見張劍虹經過

現駐守香港國安處的偵緝警署警長黎國勇（譯音）以基督教式宣誓。黎國勇在控方主問下透露，他在1994年加入警隊，2020年7月獲委派參與黎智英案。黎國勇在2021年11月11日早上8點半當值，其上司總督察李書權指派他到荔枝角收押所向張劍虹派發一份判詞。

黎國勇當日早上10時到達荔枝角收押所，進行登記及清關手續，例如登記個人資料、把私人物品放入儲物櫃，過程約30分鐘。黎國勇等待懲教署人員安排，在張劍虹完成另一探訪後，於早上11時與張劍虹隔著透明隔板見面。黎國勇交代探訪原因，向張劍虹派發一份判詞，讓張劍虹自行閱讀判詞近30分鐘，期間張劍虹「睇完又睇」，兩人對望但沒有說話，最後張劍虹閱畢判詞後默不作聲約10分鐘，「個樣諗緊嘢咁」。

黎國勇決定打破沉默，問張劍虹：「有無特別嘢？」，張劍虹答：「無」，黎國勇再問張劍虹：「你真係無嘢？」，張回答：「無嘢」，黎國勇便向張劍虹建議：「不如我哋傾吓偈呀？」

案件編號：HCCC51/2022
法庭記者：劉曉曦王仁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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