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帶着子彈碎片的NBA奇人

筆者在九十年代初開始看NBA，當時的聖安東尼奧馬刺仍未成為後來的王朝，卻讓我特別留意到陣中有一個奇怪球員，是身材高大的後衛，傳球與外投都了得，但外表與別不同，眉毛稀疏，長著一顆像雞蛋的光頭腦袋，手長腳長但身軀肌肉不夠結實，以運動員的標準來看，總令人感覺不太健康。後來讀到一些外文籃球雜誌，才知道這位球員的來頭，原來曾經身染毒癮，還因糾紛被毒販在身上打過三槍而大難不死。有這樣的經歷，都竟然能夠躋身NBA，簡直不可思議。他就是籃球另類傳奇人物丹尼士。

出身於紐約布魯克林區、外號甜豆的丹尼士屬於萬能老倌型，假如放在現代NBA可能會比當時更吃香。他高中時期已經是籃球聖地紐約的街頭傳奇，天才橫溢，每次打球都吸引大批人觀賞，獲認為兼具魔術手莊遜的傳球能力和小鳥布特的射球觸覺，譽為繼渣巴之後，紐約出產的最具天賦籃球員。可是，丹尼士的身世非常坎坷，三歲就死了母親，父親受不住精神打擊將他遺棄，只得寄住在祖母家，由於乏人照料，自小就混跡街頭，荒廢學業都無人問津，直到高中時連基本閱讀寫字都有困難，而且漸漸染上不良嗜好，特別是八十年代開始席捲美國黑人貧民社區的廉價毒品霹靂可卡因。

丹尼士原本得NCAA籃球名校UNLV（內華達大學拉斯維加斯分校）延攬，可是因為買毒品而被捕，一場球也未打過就給踢出校。他之後在次級的職籃聯盟打滾了一段時間，期間就發生了遭人槍擊幾乎掉命的事件，有顆子彈碎片至今仍嵌在其肩頭裏。即使如此，他的籃球技藝仍然能引起馬刺的興趣，招他入隊試用，結果連續打了兩季，還偶爾能充任正選，實在是個不小的奇蹟。

看丹尼士的故事，很自然會令人想像：假如他潔身自愛一點，其籃球成就可以去到多高。他經歷了這種種黑暗，仍然能夠打入NBA，表面看來像個勵志故事，我卻覺得有一股深沉的悲哀。丹尼士在NBA搵食時已經戒毒，但紀律上始終常出問題，因此五年裏打了六隊，就結束了這個夢。喬靖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