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夕時代|花牌紮作疫情下零收入 「看不見前路」
2022-05-09 00:00
花牌代表喜慶,亦可代表哀傷。
花牌紮作,每一竹、每一鐵、每一紙、每一布、每一吋,都是由人手注入温度。
《半夕時代》今次主持人吉吉訪問花牌紮行業,請到榮基花牌第二代傳人蔡榮基師傅。蔡師傅自小跟隨爸爸學習花牌紮作,他表示:「每逢放假爸爸就會拿一些紙花回來,叫我打開紙花,給我任務。中學就開始幫他上花牌,中學畢業後,我就直接入行,爸爸也非常贊成,因為始終自己兒子幫忙會好一點。」
50到80年代是花牌最興盛時期,榮基花牌(前身榮益花牌)1960年由爸爸蔡創師傅主理,當年大型節日、開張誌慶、喜慶婚嫁、喬遷之喜等,一個巨型花牌絕對是不能少。以前未有互聯網,報紙又不算很流行,花牌就是最有效的宣傳,一個花牌兩三層樓高,遠處可以看到花牌,就知道那裏有新店開張。時至今日,花牌變成了一個特色,蔡師傅:「做一個花牌很懷舊、傳統,在鬧市中做一個花牌,會很搶眼很吸睛。每次掛完花牌後也會覺得很代表到香港的特色,花牌只有香港才有,台灣及內地也沒有花牌這東西,他們會用木板代替花牌,我覺得在鬧市中掛好一個花牌,掛完後覺得很有香港味道。」
早期的花牌使用鮮花,因此花牌紮作店多被稱為花店,由於鮮花保鮮期短容易枯萎,後來轉用紙花,紙花不耐戶外風雨再轉用銻花。其他轉變包括以LED燈泡代替鎢絲燈泡,以電腦打印取代手寫文字等。蔡師傅接手爸爸的傳統行業都與時並進加入新元素:「爸爸起初也有點抗拒新元素,後來看到反應不俗,後來慢慢放手給我嘗試。到公司交給我後,我決定權大了後,我的發揮空間更大,加入新的元素、新的嘗試、新的配搭。通常傳統花牌是紅色綠色,我用紫色。之前的花牌用銻紙的,我就用布。燈膽轉用LED燈,各適其適的想法放進去。」
2014年蔡師傅獲邀到了美國華盛頓一個民族節做花牌,那個花牌是民族節以來最大的建築物,有35米長,深6米,高10米,蔡師傅憶述:「做了第一個在美國的花牌當然是很開心,能夠將花牌帶到那麼遠的地方,在外地展示到自己的作品,覺得真的很高興、很夢幻,打開了我到外地做花牌的大門。他們在美國生活了很多年,他們說很久沒見過搭棚架、花牌,簡直比我們更開心,好像失散多年後重遇一樣,滿足感及成功感比賺到錢更開心,因為能夠將香港傳統文化帶去外國,那個滿足感很大。」
吉吉即席跟蔡師傅學習花牌製作,先學習釘銻花,銻花有五種顏色,順顏色次序以釘槍釘上去。之後到換字,利用竹蔑一支一支地插入龍柱中,過程不用任何膠水也可以,完成後可以把字牢牢貼緊龍柱。吉吉說:「看似很容易,但其實很考功夫,因為插到龍骨上是插不入竹蔑的,而且竹蔑很容易割手。」
時移世易,傳統花牌近年慢慢被淘汰,由60、70年代最多有20、30間花牌公司,到今時今日只剩5間左右。加上疫情影響下,蔡師傅的生意額大跌八成,甚至大半年零收入:「現在這刻我看不見前路,燈光一盞也沒有,做花牌投資很大,材料一點也不貴,竹、報紙也很便宜,是人工很大。例如紮一個龍柱組件,要破竹削竹,紮完一對龍的話,可能要三、四萬人工,連畫畫等工序,你想想一個花牌要多少組件,還有我們倉內要投資多少對龍、孔雀,還要有地方存放,租金是主要的問題,還有主要花牌不是必需品,現在受疫情影響,它完全變成了陪襯品。」
2014 年花牌紮作技藝被列入香港非物質文化遺產,近年花牌紮作慢慢變成一種藝術。因為這個稱號,蔡師傅能夠將花牌帶入學校、社區,舉辦大小不同的工作坊:「多謝香港非物質文化遺產這個稱號,有多了很多內地人的欣賞,還有一些香港文化界的朋友,他們覺得花牌很特別,做生意也好或者送禮也好,想到不如做花牌會比較特別。分享花牌是我第一位,之後到做好作品成功感、滿足感,第三才是利潤,花牌是我爸爸交給我的任務,希望完成到他的心願,就算不能發揚光大,也不要令他失禮。」
或許10年20年後香港街上已經不會見到花牌足跡,但我們要記住時代的進步,是前人一步一步建立得來。蔡師傅秉承傳統,用最大的努力為這個文化留下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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