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叹劏房租管报告激心 佘庆云喊卖楼离场

2021-04-05 08:36

佘庆云指租务市场限制太多,准备卖楼不再投资。
佘庆云指租务市场限制太多,准备卖楼不再投资。

劏房租管经过近一年的讨论,研究小组最近发表的报告,令基层跟业主同样大叫不满。小组成员之一的香港业主会会长佘庆云的批评,可说是金句连连。他先指责「租管」变成「业主管」,又指情侣性格不合可以随时分手,但「二加二」续租方案却逼业主租客对足四年,随时酿成血案。声如洪钟的他,其实早已年过六十,岁月教他看尽租务市场的光怪陆离。要为业主发声,他早知道会成为箭靶,但他坚持声嘶力竭,只是想公众明白「硬币有两面」的简单道理。如果世上有邪恶业主,别忘记也有无良租霸。

记者 郭增龙

访问当日,记者参观佘庆云于油麻地庙街经营的劏房单位。单位位于旧楼顶层,打开大门,六百多尺的单位虽然被「一劏四」,却仍保留逾百尺的客厅供住客共用,每个房间都有独立厕所,「我是正式入纸屋宇署改建,每个房间装修费要十五万。」其单位月租介乎四千三百元至六千元,包水电费,「去年小组主席(梁永祥)也有来这里参观,他说如果间间劏房也是这样,工作小组就不用工作了!」

开会听尽「坚离地」意见

佘庆云以劏房业主的身分担任劏房租务管制研究工作小组成员,曾受基层组织非议,质疑小组只听业主声音。不过,佘庆云在小组开会一年,自言耳闻目睹的情况,却是刚刚相反,「他们是坚离地思维,慷他人之慨,他们叫劏房租金不要那么贵,不如叫香港楼价不要那么贵。业主跟市场价值走,做错了甚么事?为甚么会变成妖魔鬼怪?」

他记得会上有人批评业主谋取暴利,他即反问,谋取暴利如何定义,「即是○三年菠萝包卖三蚊,现在卖六元,我可否骂店主,你卖六元是谋取暴利?」不过,他坦言早料到情况如此,「一年多前(运输及房屋局副局长)苏伟文博士打电话邀请我加入小组时,我第一句就说:『你即系搵我做烂头卒!』不过我都接受,因为我不想小组乱来。」

说到租务问题,佘庆云认为自己绝对称得上是专家,他在八十年代做过地产代理,九四年担任东区区议员,当时在区内接触到多宗物业纠纷,及后被传媒整合成「香港十大租霸」的专题报道。经此一役后,找他求助的业主愈来愈多,过程发现不少业主只是「盲头乌蝇」,以为买楼收租过程简单,结果一遇到租霸就手足无措,「当时有业主问我,为何各行各业都有工会,业主却无一个会做谘询?」他曾先后向不同光谱的政界人物,探问由政党牵头成立关注组织的可能性,却不得要领,于是他在一九九六年成立香港业主会,并担任主席至今。

自组业主会开班教避租霸

二十多年来,佘庆云除了开班教业主避开租霸,亦提供收费服务,为业主收回违反租约或拒绝交租的单位,「这二十多年来,职业租霸愈来愈多,亦愈来愈叻,根据现在的法例,租客打烂单位,业主是无仇报,相反业主为了收楼而破门,就是刑事。」他见证不少业主被职业租霸弄得心力交瘁,甚至要服食精神科药物,「我的角色好像是另类『社工』,帮业主处理纠纷,减少他们的痛苦。」

他为了收楼,试过被人追打,却笑言很享受当中的过程,「对付这些卑鄙的骗徒,要想尽办法,设一个陷阱令对方踩入去,成功的话会很开心,有儆恶惩奸的感觉。」记者问他有何收楼秘诀,他却绝口不提,担心教精租霸,只分享个人自保心法,「对方喊打喊杀的时候,就冷静地跟他说:『你打我都无用,我只是打份工。』」

设陷阱捉骗徒儆恶惩奸

基层组织过去找来不少劏房租户,其租住的单位石屎剥落,业主更滥收水电费。佘庆云认同,或有贪心的业主存在,但劏房环境恶劣,问题大多出自二房东,「如果天花石屎跌下来,业主一定会担心,因为有意外的话,他有赔偿责任,但二房东就『话知你死』,只想赚钱赚到尽。」他不讳言,不少二房东其实是熟悉行情的地产代理,看准业主只想准时收租的心态,「我听过最夸张是业主签了十年死约,月租五千,然后二房东用他的单位做劏房,月赚二万。」

倡管二房东 小组未受理

佘庆云慨叹,业主一旦签约,日后发生纠纷,法庭亦只看租约办事,「业主以为租客行为过分,一厢情愿以为法庭会接受,但事实是法庭只看合约。」因此,他曾建议要求租客有义务翻查原业主于土地注册处登记的租约,确认条款容许分租转租,才可跟二房东签署文件,「等于你接贼赃都是违法一样,业主卖电犯法要管,我同意。但二房东未经业主同意分租单位的问题,是不是也要处理?」然而,他的建议未获小组受理,「很多小组成员连土地审裁处都未去过,完全不了解实际情况。」

经历过去一年讨论租管的争论,佘庆云坦言香港不再适合投资,准备出售其劏房单位。未来他仍会举办讲座,讲解新例下的注意事项,避免业主不慎沦为苦主。自言甚有黑色幽默的他,在访问最后选择凭歌寄意:「想要留亦难留。」

收楼苦差难度高 难觅接班人

佘庆云坦言,从未想过一直担任业主会主席,过去多次有意培训接班人,但帮业主收楼这份苦差「不是人人都顶得顺」。

佘庆云忆述,曾经训练一位年轻女子半年,眼见对方略有小成,加上案头上工作繁多,着她自行到其中一个单位跟租客交涉,谁不知她上门一次后,回来就决定辞职,「她跟我说,对方在门口放低一把刀,警告她如果敢再来,就会画花她块面,我告诉她对方只是吓一吓你,不用太担忧,但我控制不到她一直担心下去,最后她决定辞职。」

他认同收楼工作有一定危险性,但累积经验后,就可以见招拆招,「太危险就两个人一齐去,对方是女人的话,我一定不可以一个人。」今年六十有三的他,笑言自己仍然有心有力,未有退休打算,「我染黑头发的话就变番五十几岁。」

《星岛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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