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物语｜张炳良的欷歔

我的政圈朋友中，张炳良的经历最独特，他大学时期醉心左翼思潮，钻研解放神学，毕业后加入民主派，做到民主党副主席，梁振英上台时找他当了五年局长，开了泛民人马「入阁」变当权派的先河。

回首那段日子，反对派参政之路渐阔，如果顺势而行，前面光景大好，可惜反修例风暴骤然而起，一下子把这个黄金机会吹走了。

近日与他午饭叙旧，摸着茶杯底谈经论政，讲到二○一九年的「历史转折」，大家都欷歔不已，他作为局内人，曾经沧海，感受就更深。

「CY（梁振英）竞选特首时，斟我加入其问责班子，估计应不只是他的想法。我很记得，他当时还有一个远景，准备二○一七年参加首次特首普选。」回顾这段往事，可知当时香港的确正走向双普选的目标。

「林郑上台时，也好想缓和与泛民的关系，修补社会撕裂，中央官员亦肯会晤反对派，希望对话。」

如果那时候泛民能好好利用这形势，往后的发展将不一样。

但世事往往不如人意，种种不幸因素走在一起，激发了二○一九年大动乱，把香港推向另一个方向。

他在新书《二次过渡》中，举出其中二三，说「大小精灵」从瓶中释放出来，少数人的激进化蔓延，加深了撕裂和仇恨，而更要命是，同一时间美国对华发动新冷战，把香港变为「第一战场」，令这场火烧得更彻底。

时间不可能倒流，历史也没法「回带」再演一次，张炳良虽已离开热厨房，仍希望以学者身分反思过去的成败得失，为未来找一条出路。他在该书的序言中这样说：「我一直在民间与建制、议会与政府、学术与政治之间游走，深明事物之变，不尽必然，但也非毫无可为。」我对此深有同感。

黎廷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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