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家輝細說新人之苦 劉青雲：別放過斗零的機會

當古天樂都能夠在音樂頒獎禮上得獎，我們要相信世事沒有不可能，常說電影圈青黃不接，新人缺乏機會，機會卻一直在身邊，就看你懂不懂得把握。張家輝和劉青雲同為影帝，在影圈打滾數十年，深明圈中的運作，家輝不諱言老闆開戲抗拒用新人，但如果由自己做導演，他絕對願意給予新人有得「孭飛」的戲份，扶他們一把。劉青雲則寄語年輕人要把握每個斗零的機會，就算做「茄哩啡」，都要做個與別不同的「茄哩啡」，要相信一定有人看得出你用心演出。

張家輝和劉青雲最近合作新戲《廉政風雲 煙幕》，以廉政公署偵查一單私煙案為主題，不過這對老拍檔今次的對手戲不多，二人在戲中大部分時間透過林嘉欣對話，劉青雲透露林嘉欣是他的太太兼下屬，但他們的婚姻狀態很差，是處於分居狀態，張家輝則是私煙案的重要證人，但在臨上庭前消失了，於是劉青雲就派林嘉欣到澳洲找張家輝，並勸他回港做證人。電影以廉政公署查案為主，之前古天樂都拍了一系列有關廉署的電影，問他們可怕被比較？他們卻一點都不擔心，指大家只是性質相同，但劇本和故事不一樣。

扶助後輩 具使命感

古天樂早前在一個音樂頒獎禮上獲得「我最喜愛的男歌手」獎，他在台上表示很想幫助新歌手，其實身為演藝人協會會長的古天樂，對提携影圈新人都不遺餘力，為電影圈培養更多接班人，原來張家輝亦有一份使命感，希望能幫助更多新人，他說：「我好想和新人合作，對我來講是一個使命感，這是一個缺乏機會的年代，我們這班幾十歲的人，後繼不是無人，但機會愈來愈萎縮，如果我有機會、有能力，我好想給機會新人去演戲，如果我下一次開戲成功，我都希望找本土的年輕演員去孭戲，不是只是讓他們客串過鏡，不是只叫他做個同事就算，這樣就無意思，而是要讓他們有戲可演，去訓練他們，為他們提供一個機會，如果你肯努力，可以通過這次機會去啟發自己，都要畀機會年輕一輩去承擔。」劉青雲則認為新人做同事無所謂，只要讓人多點看得到，能夠把握到一個斗零的機會就是一個開始，「新人不應抗拒每一個機會，我們以前做電視都是一樣，都是由茄哩啡做起，你不會知幾時被人睇到，覺得你和其他茄哩啡不同，有不同就是不同，所有事可能都是由一個好細的機會開始。」

做新人要爭氣

張家輝卻有感時代不同，新人難以由茄哩啡做起，「現在年代不同，無機會讓他們由茄哩啡做起去畀人睇到他幾好，而且就算我用新人，都不是整部戲由他們孭飛，老闆都不願意投資啦，只不過是給他們多點戲，令他們更易被人見到，我們以前在電視台做茄哩啡又好，開始做配角做主角都好，都是經過一個好長的年期才有今日。」旁邊的劉青雲即笑着反駁自己不是等了很久就有主角做，家輝笑說：「你就快點，好快有套《新紮師兄》給你，但你回顧一下電視台，有誰不是十幾廿年才出頭？現在氣候不同了，我作為本土電影工業的一份子，當然覺得心急，覺得不夠時間，你做新人要爭氣就要行，機會來到就不要驚。我在這行咁多年，又做過導演，其實大家都知個問題所在，一定要有人行出第一步，要敢做又肯承擔，我覺得我需要去做。」但講到會否開公司捧新人？他認為不需要，如果開了但又不能給他們機會就無意思，而且開戲揀角很多時都是老闆選擇，他作為演員角色也不能隨便提議用新人，但如果他做導演就有話事權，能在老闆不反對的情況下推薦新人，演一些佔戲比較多的角色。

再爛的電影也可能贏

張家輝演而優則導，他指每日一起牀想的就是電影，當他認定演員是他的理想後，就發覺有很多角色未演過，很多欣賞的人都未合作過，於是萌生了創作的念頭，「導演過三部戲，更發覺自己不足的地方，好似用執行導演，就像有槍手幫你一樣，我又覺得不甘心，但如果所有事都由自己做的話，根本負荷不了，有了這些經驗後，日後再拍就會謹慎地找合作團隊，我有決心去做一個導演。」至於是否以拍一部令人很鍾意的電影為目標呢，他笑謂很難講，「甚麼叫好睇？再好的電影，出來的反應都可以好差，再爛的電影，都有可能贏，這就是電影。我希望滿足自己之餘都能滿足市場，如果盲目地追隨別人，拍無個性的電影，就算大收都無意思，但純為自己個性去拍，就太自私，我的做法是取之平衡，要有個性地從商業出發，偏重任何一方都不是我想要的事。」

最憎的戲做得最好

至於劉青雲對做導演興趣不大，他直言不時有人提議他試試執導，但就是沒有意欲去試，「我發覺導演是圈中很多不同崗位的最終目標，攝影、編劇、演員等都會以導演為目標，但這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是希望真正發揮到自己。」雖然劉青雲演過無數角色，但原來暫時都無一個角色令他感到很滿意，他說：「我拍完後都很少看，大家常說演員演得好投入，但大家不明白，如果太投入演出是會做錯的，要分得清件事是影響你還是影響角色，有時自己的感受太深，會失去理智的判斷，會跟着感情走，但這不代表你將個角色做得對，做得對與錯是睇導演，因為是導演去拍，演員是要滿足導演需要的東西，做得好不用投入，演戲也不用理抽不抽離，演員的工作不應被角色情緒左右，因為有些事是感動你而不是感動角色，好像好多人都說演喊戲難，但其實忍住不喊更難，因為是不關你事，有個笑話是『最憎的戲做得最好』，是因為你理性去做，用理性去睇所有事，不會太投入，情緒不是自己設計，反而其他人覺得好睇，所以不要常常去想投不投入，演得好就好，不要浪費時間去演一個演員，用時間去做演員應該做的事。」張家輝對此非常贊同，笑指不要浪費時間告訴別人你是演員，而是做好演員這份工作。

撰文∣黃佩麗 攝影∣譚志光

原文刊於《星島日報》名人雜誌（逢周日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