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蘋果》持續採用光時旗橫幅 黎智英稱不知情並諉過予職員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三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今日（12日）踏入第108日審訊，黎智英第16日出庭自辯。辯方展示黎智英與徒弟李兆富的訊息紀錄，李兆富負責管理黎智英的Twitter帳戶及代其發帖。李兆富在2020年7月22日指「美國要求中國關閉中國駐休士頓總領事館」，黎智英向李兆富傳送Twitter帖文草稿指：「特朗普使用了一系列針對中國的制裁作為競選策略，非常聰明！同時間拜登只是言而不行。行勝於言」。黎智英解釋指特朗普要求中國關閉中國駐休士頓總領事館正是做實事，而他提到行勝於言只是指出邏輯事實，他亦認為做實事比光說不做更為有效。

黎稱國安法生效後仍提「制裁」字眼是自己不夠謹慎

黎智英在2020年7月23日在Twitter發帖指：「英國為港人推出BNO救生艇計劃，特別關注年輕一代」、「這是緊迫和必要的，我們的年輕人是我們自由運動的支柱…..」，杜麗冰法官問黎智英是指什麼「自由運動」時，黎智英指香港年輕示威者在中國專政中爭取自由的運動，杜麗冰法官即追問黎智英：「你希望香港獨立？」，黎智英回答指他並非希望香港獨立，而希望爭取法治社會下的自由，重申「自由運動」是指反對中國侵權的運動。

黎智英表示雖然李兆富為其Twitter發帖及修改帖文內容，但他會為其Twitter帖文內容負上責任，皆因他與李兆富合作逾十載，雙方已建立互信，故不會質疑李兆富的所作所爲。辯方指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黎智英仍與李兆富提及「制裁」，黎智英承認並指他不夠小心謹慎，但他只是陳述客觀事實而沒有主張「制裁」，辯方指李兆富把黎智英的Twitter帖文草稿中「特朗普使用了一系列針對中國的制裁作為競選策略」改為「特朗普正在通過各種措施採取行動」，黎智英指他當時沒有想過美國要求中國關閉中國駐休士頓總領事館屬「制裁」，也沒有透過Twitter提倡制裁，他放心交由李兆富修改其帖文內容。

法官李素蘭。

黎智英認為劉祖廸在英遇襲一事純粹是一場真實劫案，與政治襲擊無關。

讚英救生艇計劃非倡年輕人到英延續自由運動

對於黎智英在Twitter帖文中提及年輕示威者是自由運動的支柱，李素蘭法官問如年輕人沒有參與示威，算不算是年輕示威者，黎智英則指他泛指參與自由運動的年輕人。李素蘭法官又問「攬炒巴」劉祖廸算不算是年輕示威者，黎智英則指劉祖廸以不同方式「示威」，也十分積極參與自由運動。辯方提到《蘋果日報》在2020年6月15日刊登、題為《攬炒巴加入國際聯軍反抗》的文章，表示「攬炒巴」劉祖廸加入國際線，而且陳梓華轉告黎智英「攬炒巴」劉祖廸在英國受襲一事，劉祖廸懷疑是中國安排襲擊事件，認為是「政治襲擊」。黎智英重申他認為該次襲擊並非中國的政治襲擊，只是一場真實劫案。

黎智英又指他認為香港人在《香港國安法》下失去自由，故英國為港人推出BNO救生艇計劃是好事，亦是為香港人提供避風港及庇護所，給予香港人機會到外國自由生活。辯方及杜麗冰法官均質疑黎智英是否提倡年輕人到英國延續自由運動，黎智英解釋他只是呼籲香港人把握機會離開香港到英國自由生活。辯方問黎智英是否有意圖透過此Twitter帖文引起對中港政府的憎恨、請求外國對中港採取敵對行動、慫使他人不守法、激起香港居民企圖不循合法途徑促致改變其他在香港的依法制定的事項，黎智英全部否認，並指他只透過此Twitter帖文提出香港年輕示威者處於極大危險之中。

無為意「光時」含「港獨」之意但深明涉煽動罪

辯方展示《蘋果日報》於2020年7月23日發表題為《毋須持有效護照　英設BNO簽證　供港人家屬鋪路入籍》的新聞，黎智英同意該報道支持英國為港人提供的新政策，辯方問黎智英此英國BNO新政策是否屬制裁中國，黎智英指他當時沒有閱讀整篇文章，僅快閱新聞標題。辯方問黎智英當時《蘋果日報》高層是否透過報道指控中國政府打擊對香港的控制，黎智英則指《蘋果日報》高層做事毋須獲得其同意，每人各行其是。

辯方指出報道的報紙通欄標題寫道「兩制蓋棺」，亦有寫上「光復香港時代革命」的圖片，黎智英指他沒有參與報紙通欄標題及圖片設計，但已有律師指示員工不要使用「港獨」字眼。辯方問黎智英知否「光復香港時代革命」含「港獨」之意，黎智英指他不為意「光復香港時代革命」含「港獨」之意，但非常清楚展示「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會涉煽動罪，當時已有人因此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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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方另指黎智英希望直播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每周均有嘉賓，黎智英指他要求助手Mark Simon找共同主持人，最終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願意成為共同主持人，天主教香港教區榮休主教陳日君樞機亦是其中一名嘉賓。

辯方提及，時任美國國務院資深顧問惠頓（Christian Whiton）在2020年7月24日向黎智英、Mark Simon、前美國陸軍副參謀長基恩（Jack Keane）、前美國國防部副部長伍夫維茲（Paul Wolfowitz）傳送電郵，附上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於2020年7月23日在加州尼克松總統圖書館發表對華演講的講稿，表明禁止4時35分前發佈，黎智英在電郵發出後3小時回覆：「謝謝」。黎智英指惠頓身為說客，須與客戶保持聯絡，以備不時之需，黎智英承認他曾是惠頓的客戶。李運騰法官留意到惠頓把電郵寄到黎智英的台灣壹傳媒電郵信箱，黎智英指此事無特別，而惠頓有他香港及台灣電郵信箱，有可能因錯誤或方便而傳到台灣電郵信箱，辯方則確認本案承認事實已列明壹傳媒台灣電郵信箱是黎智英唯一使用的電郵信箱。

蓬佩奧助手Mary Kissel是黎智英好友。資料圖片

黎否認轉發蓬佩奧對華演講意欲鼓吹對華敵對行動

辯方在庭上播放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於2020年7月23日在加州尼克松總統圖書館發表的對華演講，蓬佩奧說道：「我們必須要先改變我們的人民對中國的看法。我們不能把中國的政權看作是像其他國家一樣的正常國家」、「我呼籲所有國家從效法美國的做法⋯⋯必須劃下共同一致的界線，不因中國討價還價和花言巧語而退讓」。

黎智英向徒弟李兆富傳訊息，要求李兆富在Twitter帖文引用蓬佩奧的對華演講及其個人意見，並指「這是冷戰拉開帷幕」。辯方指黎智英是否希望美國及中國展開冷戰，黎智英否認並指他不想有冷戰出現，只可測試冷戰是否已出現，而當時他認為美國及中國的冷戰已成型。李兆富代黎智英在Twitter發帖引述蓬佩奧的對華演講指：「自由世界必須戰勝新的暴政」、如果我們屈膝退讓，我們子孫後代將會聽任中國的擺佈」、「如果自由世界不改變中國，中國將改變我們」。黎智英同意蓬佩奧的對華演講用詞強硬，亦認為蓬佩奧鼓吹對中國的敵對行動，但卻認為自己轉發蓬佩奧的對華演講，並非間接鼓吹對中國的敵對行動。

蓬佩奧助手Mary Kissel是黎智英舊知

辯方展示黎智英與香港《壹週刊》前社長楊懷康在2020年7月24日的訊息紀錄，兩人提到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於2020年7月23日在加州尼克松總統圖書館發表的對華演講，黎智英指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的助手Mary Kissel應該有參與製作，又指「真爲我們的朋友感到驕傲」，楊懷康回覆指：「香港有幸有她這個忠實朋友」，又指黎智英幫助建立此段「友誼」，無人能及。黎智英指Mary Kissel在香港《華爾街日報》任職社論作家近十年，他在香港認識Mary Kissel並成為好友逾10年，Mary Kissel其後回到美國紐約生活。

李素蘭法官問黎智英知否Mary Kissel成為了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的得力助手時，黎智英指他起初並不知道，而Mary Kissel加入美國府後與黎智英沒有再聯絡，黎智英也沒有方法聯絡到Mary Kissel，直至2019年7月黎智英赴美與蓬佩奧單獨會面時，Mark Simon告知黎智英與蓬佩奧會面時會見到Mary Kissel，提醒黎智英與Mary Kissel切勿喜極相擁，而當日Mary Kissel亦親自迎接黎智英到蓬佩奧的私人辦公室。

黎稱盼世界譴責中國侵權但否認呼籲國際制裁中國

黎智英在2020年7月26發表文章《有種回力鏢……自插心臟》，內容提到「事實上是事前未想過，為了香港原來是咁大鑊，咁想不到《國安法》撕毀《基本法》這國際公約，公然羞辱國際文明價值倫理，引發國際圍攻。美國等西方列強的強烈反彈，將會陸續推出制裁及懲罰措施，中國外交和貿易將陷於自經濟開放以來最慘烈的低谷」。辯方問黎智英是否透過此文章呼籲國際社會圍攻、制裁和懲罰中國，黎智英否認並解釋上述字句全是其猜想和推測，闡述香港被救贖的可能性。

黎智英在文中又指： 「希望（當局）舉出明確例子，向世人解釋清楚，《國安法》混淆了《基本法》那些的法律條文」，「國際社會還會相信中國遵守承諾的誠意嗎？中國何時遵守過合約承諾？中國沒有一次遵守合約承諾的，試問世人對中國的誠信又從何說起呢？誠信有如被中國棄置於歷史溝渠下的棄嬰」。黎冀當局解釋清楚《香港國安法》紅線在哪，解釋自己只是陳述事實及舉例說明。黎智英另在其Twitter帖文草稿中寫道：「蓬佩奧說得對，世界應該更加關注中國侵犯人權的行爲」，黎解釋他期盼世界各地關注中國侵犯人權的情況並譴責中國，讓全世界知道中國的做法違反自由世界的價值觀。

案件編號：HCCC51/2022
法庭記者：劉曉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