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網巨企「贏者通吃」時代終結

阿里巴巴四月因壟斷被罰一百八十二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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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日上午，蔡女士如常看著手機的報價軟件，愁眉深鎖。受疫情影響，她已好一段時間沒去銀行看報價機。這是個不折不扣的黑色星期五，內地宣布通過《個人信息保護法》，加上官媒再放風要加強監管，中資科網股「血流成河」。蔡女士持有的股王騰訊一路下跌到四百二十多元，距今年一月高位近乎腰斬。手機上「泛紅」的股票，還有美團、阿里等不少明星股。

過去十多年，互聯網造就許多「日賺億元」的科網巨頭。隨著資金累積，這些科網公司開始把業務擴展到餐飲、團購、金融、旅遊、影視、醫療、教育等不同領或，無孔不入。在浙江從事社區團購的曾先生抱怨說，「哪裏嗅到商機，資本就往哪裏去，然後利用燒錢策略，把我們這些中小型競爭對手擠出賽道」。

「一般認為，平台型互聯網公司是天然壟斷性行業。」中國科學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副教授孫毅表示，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無論是用戶還是第三方服務提供商都會對平台愈發依賴，從而形成平台的壟斷地位。

去年十二月，螞蟻金服上市被叫停後，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政治局會議上首次提出「加強反壟斷和防止資本無序擴張」。最高層一錘定音令政策出現「分水嶺」，此後連串整頓平台經濟的措施如雨後春筍。

四月十日，官方依《反壟斷法》對阿里巴巴的網絡零售平台罰款一百八十二億人民幣。同月二十六日，外賣平台美團涉嫌壟斷被調查。七月，阿里巴巴、騰訊、滴滴、蘇寧及美團等五大平台的多宗合併或收購案因違反《反壟斷法》，分別被罰五十萬元。

北京博雅智庫研究員楊明剛對本報說，過去十多年，互聯網企業的迅速發展，有利亦有弊，官方果斷進行規範，非常及時。事實上，歐美國家近年也針對一些科網巨頭採取了連串反壟斷、保障私隱、引導輿情的措施及罰則，部分甚至比中國更苛刻。

習近平上月主持召開了兩場重要會議，一個是中央財經委會議，把「共同富裕」目標提上議題；另一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會議，通過《關於強化反壟斷深入推進公平競爭政策實施的意見》，表明要加大執法力度。

北京工商大學商業經濟研究所所長洪濤對本報說：「在這個《指導意見》下，今後各種具體的措施將悉數出台，一些平台過去採取『贏者通吃』的市場法則就要隨之而改變。市場將進一被規範，不是誰資本多、市場規模大，就能夠壟斷市場，隨心所欲。」

楊明剛同樣預計當局對互聯網平台的監管陸續有來，主要圍繞五大範疇。一是反壟斷，主要針對電商企業。二是影響輿論環境的領域，例如社交網絡。三是關乎青少年學習及社會風氣，如網絡遊戲、粉絲圈等；四是涉及個人私隱及大數據安全；五是涉及金融秩序和風險的。他估計一些互聯網平台的支付、信貸等業務可能會被分拆。

摩根士丹利八月三十一日的研究報告估計，內地正進入監管周期的中後階段，更為全面、制度化的法律法規將在三月至六個月內出台，經修訂的《反壟斷法》預計明年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