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版喬布斯」世紀騙案開審

血液檢測公司Theranos創辦人霍姆斯（中）二〇一九年七月現身加州聖荷西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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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宗矚目的案件由聖荷西聯邦法官戴維拉主審，三十七歲的霍姆斯和她創辦的血液檢測公司Theranos前營運總監、五十六歲的巴爾瓦尼，被控十項電匯欺詐和兩項串謀電匯欺詐罪。兩人不認罪，分開受審。霍姆斯周三戴上口罩，穿着白襯衫和灰藍色套裝，由律師陪同出庭，坐在法庭一張桌子旁應訊。

法官向早前選出的十二人陪審團給出初步指示後，檢方隨即展開長約四十五分鐘的開案陳詞。檢察官利奇說：「這是一宗欺詐案，關於說謊和欺騙來撈錢。」他說，霍姆斯利用說謊和誇張的模式愚弄各大媒體、富豪投資者、政要和Walgreens等客戶，這個騙局「給她帶來了名氣、榮譽和崇拜，也讓她成為了億萬富翁」。辯方將霍姆斯描繪成英雄，指她賭上所有積蓄成立Theranos，並傾注了十五年的心血，每天上班並不是為了撒謊、欺騙和偷竊，只是希望打破行頭壟斷。辯護律師韋德說，霍姆斯從未停止相信她將實現突破，Theranos的技術不是騙局，「但她天真地低估了商業障礙」。他告訴陪審團：「最終，Theranos失敗了，霍姆斯一無所獲。」「但失敗不是罪。盡你最大的努力卻沒有達到目標不是罪。」

辯方主張同案另一被告巴爾瓦尼，即是霍姆斯的前男友，在控罪所涉期間對她性侵和情感操控，使她精神狀態受到損害。律師指霍姆斯犯的其中一個錯誤，是「相信並依賴巴爾瓦尼作為她的主要顧問」。巴爾瓦尼否認，稱相關指控「令人憤怒」。

二〇〇三年，十九歲的霍姆斯決定放棄史丹福大學化工專業，用父母給的學費在加州註冊一家名為「實時治療」的公司，後改名為Theranos。她推廣微型化、無痛、無創驗血，宣稱只需在指尖採集幾滴血，就能比傳統實驗室更快得知二百多項檢測的結果，且價格更低廉。這套說詞讓不少人深信不疑，她成功拉攏前國務卿舒爾茨和基辛格、前國防部長馬蒂斯等大人物加入董事會，並先後獲得沃爾頓家族、考克斯家族、傳媒大亨梅鐸、前教育部長德沃斯等投資七億美元。二〇一三和二〇一四年最高峰時，公司估值曾達到九十億美元（七百億港元）。

公司業務「蒸蒸日上」，然而公司成立多年後，霍姆斯夢想中的神奇儀器卻沒有誕生。檢方指她明知這一點，卻仍然繼續欺騙投資者和病人，好繼續替公司募資。利奇向陪審員展示投資者簡介摘錄，Theranos聲稱其檢測過程提供「最高水平的準確度和精細度」。他指霍姆斯虛假聲稱輝瑞也審查過她們的微型實驗室，又指美軍也使用她們的技術。利奇透露，Theranos一位前高級財務主管將會指出，二〇一一年到二〇一四年間，公司收入只有六十五萬美元，霍姆斯卻向投資者吹噓在二〇一四年可以創造一億四千萬美元的收入。

二〇一五年，史丹福大學教授約阿尼迪斯發現，醫學研究文獻中根本沒有Theranos發表的同行評審研究。《華爾街日報》隨後取得舒爾茨孫子、Theranos前員工泰勒的證詞，揭發一切只是騙局。Theranos的無針驗血診症系統被指造假，驗血結果根本不可靠，而且大部分檢測分析實際上是用買回來的商用分析儀器進行。霍姆斯的神話至此破滅。預料審訊持續至少十三周，如果罪成，霍姆斯最高可被判監禁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