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翔 – 搬演拉高斯剧作 沟通失效的重聚|流水帐

2022-07-14 00:00

众声喧哗即将演出法国剧作家拉高斯的《只不过是世界末日》。
众声喧哗即将演出法国剧作家拉高斯的《只不过是世界末日》。

或许我们都不陌生,明明已清晰表达个人观点,但被误解、曲解;明明是同一句话,却各自表述;明明是我跟你说,你拒绝聆听,便成了自言自语。众声喧哗即将演出法国剧作家拉高斯的《只不过是世界末日》,便是一出在日常处境中,通过绵密甚至冗赘的语言,表现沟通失效的可笑又可悲的情状。有口难言、口是心非、有理说不清?也没甚么,只不过是世界末日而已。

文:黄子翔

图:众声喧哗、受访者提供、黄子翔

方祺端(右二)觉得《只不过是世界末日》情节简单、到位、直达内核。
方祺端(右二)觉得《只不过是世界末日》情节简单、到位、直达内核。
方祺端(右)与梁天尺(左)曾多次合作。
方祺端(右)与梁天尺(左)曾多次合作。

 

访问前,看了《只不过是世界末日》选段围读,彷佛喝下由剧中一家人经年熬成一锅爱恨纠缠不清的老火汤,滋味百般,感受浓郁。听到演员不停跟对方说话——不一定就是大家认知的「对话」——也不停修正自己的话,甚有潜意识语境或自动写作的味道。

「你一定会在剧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无论你在家中角色错置了、自我价值低,还是备受宠爱。」近年于舞台上大活跃的梁天尺,在剧中饰演打算回家宣告自己死讯的大哥,他指出,该剧有一个「离别」主题,「每个人早晚都要跟家人说再见。主角快要走到生命的终点,却回到生命的原点——原生家庭。这个设定很漂亮。」以为有个大团圆结局?然而幸福快乐,尚且来不及回顾、回首、回望,却发现有些伤害,其实是由自己引发。与家人多年不见,却连一句话都不能好好说,「家人的反应不止是激烈,还有种陌生的怪诞。」有多爱就有多恨,亏欠也好,怨怼也好,妒忌也好,是次久违了的重逢,似乎没能修补甚么,彼此也没有救赎彼此,「剧本里写出了很多矛盾。」

聆听别人讨论自己的状态,他甚至以在法庭上受审的犯人来形容,「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但大家却在审判自己。」沉默,却非缺席,他努力思考这个状态,也构成这次演绎的困难,「『他』到底在做甚么、想甚么、有甚么反应?」

拉高斯没有在剧本陈呈舞台指示,构成了导演之难。
拉高斯没有在剧本陈呈舞台指示,构成了导演之难。

 

超越语言地域

约六、七年前,导演方祺端初接触《只不过是世界末日》,甚为欣赏,觉得剧本写得实在好,「简单、到位、直达内核,虽是法国剧本,但超越所有地域以至语言,故事很生活化,只是一家人之间的对话,却让你有很深刻的触动。」他说,拉高斯的剧作特色,是暧昧性,「譬如会写『他』,但不明确指明『他』是谁,但对哪人说这句话,分别很大。」另外,大哥当年为甚么会离开这个家?离开时过程怎样?一律没有言明,「编剧往往有许多东西想表达,意念清晰,但《只不过是世界末日》犀利之处,是有很多东西不去说清。大哥与二哥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那个对话到底是说笑还是责难?拉高斯总是不会直击中心位,永远偏一点,反而提供了广阔空间,让观众参与。」最奇妙之处,是拉高斯试图通过语言,表达语言所表达不到的东西,叫也是编剧的他赞叹不已。

拉高斯也没有在剧本陈呈舞台指示,全是人物角色的对话,一问一答,或自言自语,没甚动作、行动,没有很戏剧性的画面,这构成了导演之难,「要拿揑得很准确。你不能做太多,也不能甚么都不做。」选段围读当晚,演员离席又回来、二哥微妙的坐姿变化等等,几乎都是演员的即场发挥。

众声喧哗的《它和它和它的森林》(2018年)。
众声喧哗的《它和它和它的森林》(2018年)。
卓剧场X众声喧哗的《远方之歌》(2021年,澳门)。
卓剧场X众声喧哗的《远方之歌》(2021年,澳门)。

 

众声喧哗曾改编德国剧作家毕希纳的《浮城噪响》、法国剧作家拉辛的《菲尔德的微笑》等等,是次《只不过是世界末日》是该团首度搬演的外国剧目,方祺端称力度不同,「《浮城噪响》以形式主导,先有形式,再找文本,《只不过是世界末日》则是呈现传统戏剧。」方祺端没刻意作出改编,又称「不能改编」,认为没办法把故事背景改写成一个香港家庭,梁天尺也直言,翻译语言甚至提供了一种暧昧性,令剧中各人「无弯转」。

「这家人是沟通不了,却有Bonding。谁说一家人一定相亲相爱?」方祺端描述其中一幕,二哥和妹妹吵架,但仍然留下来陪伴大家,「其实这出剧讲的是家庭关系。」如果沟通失效,你也会选择留下来吗?

《只不过是世界末日》
日期:8月5日及6日/8:00pm

 8月7日/3:00pm
地点:香港兆基创意书院多媒体剧场
网页:http://heteroglossiatheatr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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