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学园生不逢时 陈荭改革教育梦不变

2020-03-16 09:19

陈荭去年成立社企小岛学园补习中心,因不敌反修例风波及疫情夹击,现于结业边缘。
陈荭去年成立社企小岛学园补习中心,因不敌反修例风波及疫情夹击,现于结业边缘。

本港学校因新型肺炎停课个多月,大、中、小学均用视像软件上堂,曾任中学校长的陈荭看得百感交集,「见到校长、老师、学生都受苦,为甚么不思考大家都开心的方法?」他嘴边说着自己能力有限,却没有停止为教育找办法。○九年创办陈校长免费补习天地,正是解决基层学生在应试文化下的资源劣势;去年成立提倡学生自主及实境学习小岛学园补习中心,则对抗传统背默抄写的学习方法。然而,疫症打击下,补习中心收生不足,面临结业边缘,他只能慨叹生不逢时,但依然深信推动教育改革的想法,「再不改,就会浪费了我们的下一代。」 记者 郭增龙

访问当日,陈荭请来三位中文名师,准备拍摄清谈节目,讲解中文科范文要点。学校停课,陈校长免费补习天地(补天)的一对一补习于公众地方进行,风险更大,不得不叫停。幸好陈荭一直有制作自学短片,眼见疫情持续,于是一次过将五千段片公开应急,但他最担心学生心灵需要,「我们的补习不是坐低计好几条数就走,中间有很多聊天,学生会向义师(义务导师)分享生活困难,一起想办法解决,而义师面对面的鼓励,亦能够提升学生自信心。」

陈荭去年成立社企小岛学园补习中心,因不敌反修例风波及疫情夹击,现于结业边缘。
陈荭去年成立社企小岛学园补习中心,因不敌反修例风波及疫情夹击,现于结业边缘。

担心基层学生心灵需要

补天有基层学生五千,疫症之下,不少机构主动联络陈荭,了解基层需要,他义不容辞,「我们能力有限,但如果我们不做,物资更加难送到这批基层的手上。」他于是收集口罩派发予学生,其后学校纷纷网上直播教学,他又寻找电脑及数据卡,「基层屋企有电脑,但只有一部,两兄弟可以怎样一齐用?」

物资解决了,陈荭进一步思考学生心理需要。最近每到周末,郊野公园均见车龙,他转念想到,中产尚且可以驾车避开群众,出外散心,基层学生如何排解长期留家中的郁闷?他到劏房派口罩后,想法得到进一步验证,「我想像不到小朋友要困在一个一张枱空间也没有的地方三个月之后,会是怎样的心理状态。」他于是筹办「疫」境自游,为五十个基层家庭提供来回的士车资,到郊外舒展,计画推出一日即爆满,「疫情下大家都自顾不暇,但我不希望基层觉得自己被忽略。」

疫境自游助基层郊外舒展

不想基层被忽略的想法,一直牵引着陈荭转变。这位○三年以三十五岁之龄,成为全港最年轻的中学校长,因为眼见基层学生缺乏支援,○九年毅然辞职创立补天,在体制外尽力收窄资源劣势。不过,他认为帮助基层学生补习,不过是协助学生适应扭曲的应试文化,属治标不治本。他于是在一五年创办小岛学园,讲求自主、实境等学习理念,期望改变应试文化。

每年暑假,小岛学园于大屿山大浪村举办学习体验营,教授学生耕种、烹饪,体验营每年招生,报名学生例必爆满。不过,陈荭认为,单靠每年暑假的活动,难以有效推广其教育理念。他于是在去年租用荔枝角商厦办公室,设立自负盈亏社企小岛学园补习中心。与坊间的补习中心不同,这里没有应试鸡精班,而是专教主流学校甚少关注的技艺、思维及品格课程,「我想家长见到子女上完课堂的变化后,认同我们的理念,再向学校反映,要求增加类似的课程。」

反修例加疫症无力续办课

补习中心于九月开张,时值反修例风波沸沸扬扬,「又停地铁又有催泪弹,我们的课程目标对象是高小及初中学生,不少活动要在街上进行,根本无办法做。」反修例风波未平,又有新型肺炎疫情爆发,结果中心开张半年多,成功开办的课程只有十个八个。陈荭今次想实践的宏愿,没有一如昔日补天般顺利,可说是生不逢时,他亦苦笑道,「小岛学园要执笠了,我们自负盈亏,无学费收入就无办法继续交租,除非有金主或财团顶手。」

纵然理念未能延续,陈荭坦言未有感到十分可惜,「我份人很顺其自然,做到就做,做不到可能是时候未到,或者是我能力不足,希望有能力更大的人可以接手。」补习中心做不下去,他可以顺其自然,但刻下香港的教育制度改革,他认为已是刻不容缓,「政府无想过,亦无讨论过怎样进行教改,只有民间非官方团体各自各做,如果我们仍然停留在七八十年代的教育模式,将会浪费一代人。」

视像直播上课凸显制度僵化

不少学校最近在疫情下,要求学生以视像直播,跟足学校时间表上课的做法,可说是僵化教育制度下的缩影,「大家每日这么辛苦地直播,到底最后学到几多东西?既然都停课了,应该尝试做以前做不到,甚至是不敢做的学习模式。」这位前校长,早前在个人facebook撰写自己构思的周期式主题学习模式,老师与学生的视像直播只须一周一次,讲解过学习主题和作业后,其馀时间由学生自行完成作业,陈荭直言,「拍得更吸引、示范得比老师更好的影片,网上随处都有,为何要看老师亲自示范?我们应该借今次机会,鼓励学生自主学习。」

本港学校的掣肘,陈荭固然清楚知道,他虽然庆幸自己一早从吃人的体制中抽身,但当他想到好办法时,却又跃跃欲试,「有时我会想,如果我仍然是校长,至少我学校的老师学生会没有那么惨!」


原文刊于《星岛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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