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法官杜丽冰指斥黎智英答非所问 强调法庭不容许任何政治宣言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三间相关公司涉串谋勾结外国势力案今踏入第137日审讯，黎智英第45日出庭自辩，控方第19日盘问黎智英。黎智英在其专栏文章批评《香港国安法》威胁、恐吓、迫害香港人，遭控方质疑证据何在，黎供称其个人猜测现已成真。法官杜丽冰喝斥黎智英答非所问，强调法庭不容许任何政治宣言，亦指法庭不会给予任何比重予黎的任何政治宣言，警告黎智英即使说出来也无用，要求黎智英如实回答控方问题。

撰文指「勇武派」牺牲自己拯救香港前并未核实

控方针对《香港国安法》实施前后的事宜向黎智英作出提问，并展示黎智英于2020年6月24日的《苹果日报》专栏《成败乐一笑》发布的《窒息中的香港人逃亡还是抗争》一文，以及在《香港国安法》生效后、2020年7月5日发布的《飞翔吧 良知的脊梁在撑著》一文、在2020年7月12日发表《从荒芜到繁荣再堕封建悬崖》一文。

黎在《窒息中的香港人 逃亡还是抗争》提到「中共对付抗争问题，从来不去了解几百万人行出来游行抗争，尤其是年轻人写下遗书连命都不要」，黎解释他指的年轻人是「勇武派」，而他是指年轻人透过牺牲来拯救香港。控方问黎在写文前有否核对事实，黎则指相信报纸在刊出消息前会核对事实，他亦是从不同报纸取得「事实」。

法官杜丽冰今早庭上指斥黎智英答非所问，并强调法庭不容任何政治宣言。

自称文章内容全实现遭法官喝斥答非所问

另一方面，控方指文中提到「中共从来没有尊重基本法订下的一国两制」、「国安法是⋯配合威逼，恐吓和清算达至全面恐怖式镇压，窒碍我们反抗的意志，剥夺我们的自由和法治」、「国安法不仅把香港变成没有自由法治的一般大陆城市，甚至会是新疆一样恐怖笼罩下的集中营」。

控方质疑黎在文中所写的指控没有基础，黎供称他依赖报纸所报道的资讯，根据其经验陈述事实，同时作出个人猜测。黎多次提出他所撰写的文章内容不幸地在《香港国安法》 生效后全已实现，反映其推论准确无误，亦有一定的基础。法官杜丽冰随即大声喝斥黎智英答非所问，强调法庭不容许任何政治宣言，亦指法庭不会给予任何比重予黎的任何政治宣言，警告黎智英即使说出政治宣言也毫无用处，要求黎智英如实回答控方问题。

承认文章内容属个人猜测毫无根据

控方质疑黎智英透过其专栏文章引起市民憎恨或藐视中港政府或激起对其离叛、煽动市民之间的反政府情绪、激起香港居民企图不循合法途径促致改变其他在香港的依法制定的事项、引起香港居民间的不满或离叛、怂使他人不守法或不服从合法命令。黎一一否认，但却承认他在文章写出的个人猜测，的确是他当时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他也是基于自己的理解发感受写出有关内容。

控方亦问黎智英在文中提及美国将会取消美国给予香港贸易上的特殊地位，是否黎透过文章要求美国取消香港的特殊地位，黎指他撰文时美国经已取消香港的特殊地位，法官李运腾提出黎在文中撰写时使用了「未来式」。控方追问黎是否赞同美国取消香港的特殊地位，并希望与读者分享此新闻，黎则指当时美国希望取消香港的特殊地位，而且此新闻当时已经无处不在，他撰文亦不是纯粹想分享此新闻。

控方另指，黎智英在文中提及英国、美国、日本等国家对《香港国安法》 的国际回应。法官李运腾问黎智英当时知否不同国家以结盟组织一个名为「对华政策跨国议会联盟」（IPAC）的团队，黎则指他当时毫不知情。控方提到黎在文中将中国政权形容为「无耻无信的政权」，黎称当时有规模的大公司即使表面上支持《香港国安法》 ，私底下却不断转移其公司资产，黎亦强调他撰文时必定是「我手写我心」，透过文章公开阐述个人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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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方直斥黎无基础指出国安法不设追溯期是谎言

控方指文章最后提及，黎智英被指控刑事恐吓《东方日报》记者一案，「国安法还未来到，已有迹象威胁到法庭判决」，指出他原可获批赴英，但法官却拒批其保释条件更改申请，写道「也难怪，谁会在国安法风头火势之下承受政治风险？」控方指黎当年申请赴美是计划与时任美国副总统彭斯（Mike Pence）见面，黎则指他当时并没有约好与彭斯的会面，而他孙女当时刚在美国出生，他想见孙女一面，强调当时他孙女出生一事乃事实。

控方质疑黎智英在文中提到「我们的律政司司长郑若骅不是斩钉截铁地说，国安法不设追溯期，是大话连篇吗？」的真确性，控方提到当时《香港国安法》仍未生效，直斥黎智英没有基础指出国安法不设追溯期是谎言。黎智英回应：「我同意我是没有根据地作出推论」。

控方说，黎智英2020年7月5日发表在《飞翔吧 良知的脊梁在撑著》一文写道，「有心人说，快点走，勾结外国势力是叛国罪，可以是枪毙的啊！我说，我不走，煮到来就食，走了我还怎能做人」。黎承认他撰文时已阅读《香港国安法》条文，控方指黎是否已知道「勾结外国势力是叛国罪」并非属实，黎则否认。

承认文章提及「警察不用证据可拉人」时粗心大意兼无知

控方又指出黎智英有意图透过其文章散播假新闻及传播恐惧，黎否认后控方直指：「黎生，你可否不要再说谎？」，黎则称「我没有说谎，真的有人叫我快点走」，但黎承认他撰写的内容的确可以写得更好。

黎智英在2020年7月12日于《成败乐一笑》专栏发表《从荒芜到繁荣再堕封建悬崖》一文，当中提到「国安法揽炒式让我们真正回归祖国的怀抱」，「警察不用证据，只要全凭想像便可以拉人封艇」，香港人以后讲电话、在社交媒体与朋友沟通都要终日「战战兢兢」，批评「国安法将香港变成毫无法治的专政无形集中营」，使香港人需改变生活习惯及行为以适应。

黎智英承认他撰写「警察不用证据，只要全凭想像便可以拉人封艇」一句时没有索取法律意见，不知道原来在法律上警方毋须有绝对的证据、只要有合理怀疑，便可以截停疑犯进行询问或搜查，又坦承他是出于粗心大意及无知才写出此等错误句子，但解释他是从不同媒体获得此资讯，他也认为不是每位作者都会核实自己的文章内容。法官杜丽冰指，若黎智英在撰文前事先索取法律意见，便不会在文中写出错误句子；黎点头同意。

法官李素兰对黎于文中以粗口写「好X锺意香港」感到震惊

黎智英在文中又提及「国安法掀起国际政府的反弹前所未有，最后国际对中国的制裁会比1989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控方指此说话无凭无据，单是出于黎的个人想像，黎否认。黎指《香港国安法》生效后，香港人的生活质素亦会受影响，文中提到「我不相信做生意的人，没有了法治保障还会恋栈这地方，香港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还可以保留得住，我也不知道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中共的制裁会放缓，中共对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关系大势已去，暂时是无法逆转的，我更不相信中共对香港最后不会拉人封艇，进一步打压，但这会是一两年后的事了，希望到时⋯中共回归开放的正轨，我们便有喘气的机会」。

当控方以英文读出黎在文中所写「我们好X锺意香港」时，特意向三名法官表示请原谅他要在法庭内说出这粗俗字眼，法官李素兰听毕随即感到震惊地说：「这是在文中用中文写的文容？」，控方确认。

每当控方指黎智英撰写的内容毫无根据并属虚假，黎多次反驳指他所写的内容全部成真，所以是有凭有据。法官杜丽冰即称：「黎生！这不是控方问的问题！麻烦你回答控方的问题」，黎智英插嘴表示：「如何我只回答Yes或No，却没有进一步解释，则不是一个完整的答案」，杜官指黎并不用解释其答案，黎接纳并答：「Ok」。

案件明续。

案件编号：HCCC51/2022
法庭记者：刘晓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