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黎要直播新闻「娱乐化」陈沛敏批评其建议破坏新闻专业
2024-03-01 11:27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三间相关公司涉串谋勾结外国势力案今踏入第36日审讯，亦是《苹果日报》前副社长陈沛敏出庭作供的第15天。辩方盘问陈沛敏时，提到2017年《壹周刊》公布卖盘消息后，在某期杂志封面上印上黎智英的黑色相片及起题「出卖壹周刊 内幕」。陈沛敏称不肯定起题者当时意思，也不清楚时任《壹周刊》社长黄丽裳事后有否遭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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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5 散庭
控方完成覆问，陈沛敏作供完毕。法官李运腾关注已花上约一半审期，现时仅处理完第2位证人。控方表示有信心下一位证人主问能在7天内完成。案件押后下星期一早上10时续审，料控方将传召杨清奇作供。
15:00 黎智英欲制作新闻节目 坚持加类似《头条新闻》时事评论环节
控方提到黎智英曾提出推行报纸杂志化，而开饭盒会前均会要求下属提出意见及讨论题目，例如831真相、北角福建帮等，陈沛敏表示「全部建议都会被讨论」，而完成一次饭盒会后，该会成员会离开群组，下一次饭盒会的成员便会被加入群组。Slack纪录亦显示有饭盒会因张剑虹不能出席而需改期进行。
2020年10月，黎智英提出他希望《苹果日报》电子版制作新闻节目，陈沛敏指：「黎生唔想咁传统，好似六点半新闻报道咁，佢想加啲类似香港电台头条新闻嗰啲环节，搵人去讲啲评论」，但陈沛敏个人认为「如果想搞啲认真嘅新闻报道，加入呢啲环节我就觉得唔合适，但黎生坚持有依啲环节就会活泼啲」，但由于此节目是对电子版的建议，「反正同实体报纸无关系」。
14:30 开庭
控方继续覆问陈沛敏，并提到辩方盘问时提及的工作平台Slack。控方展示一张Slack截图，陈沛敏确认该截图来自于黎智英的Slack帐户。控方问陈沛敏，她是Slack群组「港苹报纸对话」及「香港苹果纸主管」的成员，两个群组是否均属「饭盒会」用途。陈沛敏同意，并指除了该两个群组外，她没有参与其他「饭盒会」。
控方另问到，陈沛敏在自己的Slack帐户能否看到其他「饭盒会」群组。陈沛敏称不清楚，但应该要她有加入群组才会看得到。控方其后指出，该截图上亦显示了其他群组，例如「台苹影像对话」及「台苹纸媒对话」，陈沛敏同意应该是台湾《苹果日报》的「饭盒会」群组，另有数个群组名称包含「online」，相信与《苹果日报》电子版有关。
控方续指，在2019年1月3日，张剑虹整合「饭盒会」会议重点后，陈沛敏曾回覆指会跟进。陈沛敏解释她会跟进「涉及报纸内容个啲」。另外，黎智英在翌日回覆指示「作出检讨和跟进」，陈沛敏解释「检讨」即跟进早前提及的事项或建议有否做到。
13:00 午休。案件下午两点半再续。
12:50
控方问陈沛敏她在2020年12月10日探监黎智英时，黎智英曾否说「撑住」，陈沛敏说：「黎生话佢喺狱中OK罗」，她又指黎智英向同事及读者说：「仍然要往前行」。
控方再展示《苹果日报》在2021年6月18日刊登的文字《夫︰她冷静坚强镇定 陈沛敏选择留在灾难现场》，内文提及探监以外，敏姐会去法庭旁听，偶尔送车声援黎智英。有次她身穿白色上衣、黑色半截裙，架上太阳眼镜站在西九法庭门外，怎看都不似「送车师」。传统新闻教育说，记者的角色要中立、持平、客观，到底用甚么心态送车？她淡定答：「用一个香港人罗。」
内容又提到：「敏姐说，虽然与黎智英共事多年，不影响新闻判断，当日头条重点是资深大律师中资历最深的李柱铭首次被判罪成」。陈沛敏指她当时所指的「新闻判断」，意指818非法集结案的「新闻判断」，而黎智英亦是该案被告之一，「黎生都系其中一个被定罪嘅人，有编辑话重点系咪要摆喺黎生度，我同另外一啲同事就觉得李柱铭首次被判罪成」，应成为报道重点。
12:30
控方展示黎智英与陈沛敏在2020年7月1日的WhatsApp对话，指辩方早前盘问提到黎智英当时传讯息给陈沛敏称「先要想好策略对付」、「不容卤莽」。控方问陈沛敏，当时黎智英所指的是甚么。陈沛敏称当时黎智英「好空泛咁讲」，后来张剑虹有提醒报道用词问题，所以她理解这便是黎智英讯息所指的意思。
控方续问到「对付」的对象。陈沛敏称「我当时无细心去谂要对付啲乜野……跟住黎生又话张剑虹先生有方案」，她当时打算等张剑虹再通知，所以便没有深究。控方续指，早前证供提到陈沛敏和其他采主避免使用某些用字，问陈沛敏是指甚么字眼，例如「武汉肺炎」？陈沛敏称「武肺个个系相对后期啲」，并指当时由罗伟光统一用词。
12:10 黎智英三罢期间支持罢工 《苹果》头版开天窗
控方展示黎智英在2018年5月6日曾向陈沛敏发WhatsApp讯息称：「沛敏，例如今天的头条我们是否可以找退休警官或前ICAC撰写些insight融合其中？」，而该日的头条新闻正是有关泛民主派、前立法会议员许智峯被捕一事，陈沛敏说：「依个都算系黎生重视嘅新闻，因为黎生都系泛民嘅支持者」。
控方另展示2019年8月1日由林文宗向陈沛敏传的讯息，林文宗指：「星期一头版开天窗」，陈沛敏指该讯息与当年三罢（罢工罢课罢市）有关，她指《苹果日报》支持罢工，经管理层商讨后，认为《苹果日报》头版开天窗，既能解释到《苹果日报》「点解参加唔到罢工。但又表达咗（想参考但不能的）态度」。
陈沛敏忆述当年张剑虹曾应黎智英要求「写过一啲毛笔字」，制作成反修例字眼、「罢工罢市罢课」的黄底黑字直幡，就此「好多同事知道黎生支持罢工」，而有一部分同事曾提出他们可否行使其罢工权利，陈称：「咁我哋管理层就觉得，我哋作为新闻机构啲角色，我哋唔可以话参与罢工，就唔出报纸」，「公司都拗咗依个问题好耐」，最终决定以「头版开天窗」的形式，去表达指《苹果日报》支持罢工。
11:22 小休30分钟。
10:50
控方覆问时，提到2019年9月1日《苹果日报》头版新闻题为《港铁大搜捕酿元朗恐袭2.0 速龙无差别殴巿民》，而辩方早前就此头版新闻盘问时，陈沛敏称她当时同意林文宗将「太子站831事件」转头版及认为标题没有问题。
控方展示在2019年8月31日晚上，林文宗与陈沛敏的WhatsApp对话，当时陈沛敏已下班，她同意林文宗将太子站新闻改为头版及在凌晨再提醒「太子可能要改版」。控方问到，当时头版的版面及设计等有否提供给陈沛敏。陈沛敏称有，但指内文有时仍未放入版面内，而她本身亦较少看内文，因为现场记者交文给采访主任后，采访主任和林文宗都会审阅。
法官李运腾留意到，两人的对话内容并没有附件，问陈沛敏是如何收到版面设计等。陈沛敏称可能是由其他同事发给她，又指因为在反修例事件期间，不时在8时后有时发生及需要改版，而她在凌晨时提醒林文宗可能要改版，是因为她当时身在家中看新闻、可得知最新动向，她担心同事在报馆内太忙碌而不知道情况。
控方遂向陈沛敏确认，所以当日头版印「第二次版」与陈沛敏凌晨的讯息有关，陈沛敏同意，并确认文章标题将太子站事件与「元朗721事件」作比较。另外，新闻内文首段指「特首林郑月娥一边称累，却同时把威权统治全面升级。……逾百速龙小队及防暴警察赶到月台驱散，再上演元朗恐袭翻版」，控方提到文章有记者姓名「陈珏明」，陈沛敏确认是实体报章的同事。
10:40 陈指秉持编采自主靠同事意识
《苹果日报编采室约章》第一章第5条指：「新闻报道秉持真实、公正、客观、独立原则，这并非等于把各方观点、所有资料全部铺陈出来，而是不受任何政治、商业、宗教或其他利益左右，力求呈现全面的事实真相，无所偏袒或畏惧，并给予受指控或牵涉的持份者，充分解释交代的机会」。
陈沛敏指出每间报纸的报道角道不同，但对于报纸的政治立场，报章应只「可以在《社论》讨论相信边套政治制度」，但新闻报道像《苹果日报编采室约章》第一章第5条所指，必须基于事实真相做新闻报道。陈沛敏强调新闻报道与评论会有所不同，举例指「如果有人向论坛版投稿，作者写佢嘅立场同佢个观点，但新闻报道就系基于事实」。法官李运腾问及如何确保《苹果日报》秉持编采自主，陈沛敏回答：「其实都系靠同事自己个意识」。
10:20 陈指黎7.1冲击立会事件后不欲反修例运动停止
控方覆问陈沛敏时提到，陈沛敏曾称黎智英在2019年前一直提倡和平示威，陈沛敏指黎智英在2019年后「对于非和平手法会用一种谅解嘅态度」，她举例指当7.1冲击立法会事件发生时，「佢（黎智英）俾我嘅指示，我理解为佢唔想个（反修例）运动消失或者停止，所以佢对于冲击立法会的非和平示威者，会叫我哋访问多啲佢哋嘅心声，令公众谅解和明白佢哋点解咁做」。
陈沛敏供称：「当时啲示威者之间有个口号『和勇不分』，即系团结咁嘅意思」，而由于黎智英对反修例运动有坚持，故黎智英也同意「和勇不分」的想法。她亦会按黎智英的想法行事。
陈沛敏指张剑虹在2019年1月16日前要求她草拟《苹果日报编采室约章》，她解释指由于母公司为上市公司，需进行公司审计工作，张剑虹曾告诉她《约章》是由审计部门建议草拟的。
《苹果日报编采室约章》第四章《编辑室人员操守》的第13条指出：「甲方应坚守编业分离，新闻报道不得与广告客户内容混淆，若本报刊登广告之编排形式有异于传统做法，基本原则是必须足以让合理的读者辨识内容并非新闻」。第18条指出：「本公约生效起一周内，由甲方公告通知，并以电邮分发全体员工」，即《约章》在2019年4月1日生效。
10:00 开庭
陈沛敏身穿蓝色长袖外套，发型为深黑色齐阴及肩半扎辫整齐短发。她由3名惩教人员陪同，从法庭特别通道走到证人席就坐。
辩方资深大律师彭耀鸿今续盘问陈沛敏，指昨天盘问时提到「编采自主」的议题，问到陈沛敏会否记得2017年《壹周刊》曾被公布会卖盘，而《壹周刊》某期封面上印有黎智英的相片。陈沛敏称不肯定。
《壹周刊》2017年以黎智英黑白相及「出卖」形容黎拟卖盘一事
辩方其后展示在2017年7月20日的《壹周刊》封面，印有黑白色调的黎智英相片，而标题为「出卖壹周刊 内幕」。辩方指出卖有「背叛」的含意。陈沛敏称不肯定起题者是否有这个意思。辩方又问到时任《壹周刊》社长黄丽裳事后有否遭处分，陈沛敏则指自己不清楚《壹周刊》内部事情。
辩方又问到，不同报纸或传媒有不同的报道角度属常见。陈沛敏同意，并确认在2019年至2020年期间《苹果日报》被视为较自由（liberal）及批判政府，但被问到《明报》和《经济日报》是否较为保守时，陈沛敏称「我唔想演释其他传媒个路线」。辩方续问，那《大公报》和《文汇报》是否属支持政府。陈沛敏指「我观察到都系」。辩方又指，传媒有特定报道角度亦算不上有甚么问题。陈沛敏同意「都可以咁讲」。
案件编号：HCCC51/2022
法庭记者：刘晓曦 王仁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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