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论】走到非洲难民营前綫 青年见证非一般救援

2021-12-12 00:00

在某个依然阳光普照的黄昏,联合国难民署乌干达永贝办公室的职员宿舍,传来阵阵的咕噜肉饭香;而为这东非小村带来家乡味道的,正是对前綫难民工作充满抱负的年轻实习生——孙逸飞。

位于东非的乌干达是收容最多难民的非洲国家,同时亦正实行世界上最进步的难民政策之一,允许难民将土地用于住屋和农业、工作以及在全国自由流动。现时在乌干达约有一百五十万名难民,当中每六名难民就有一人容身于北部地区永贝的Bidibidi难民营里,他们大部分均来自南苏丹。刚满二十五岁的前綫实习生孙逸飞,正在这个全球数一数二大的难民营中,通过不同项目协助难民获得重建新生的技能和教育,以支援他们的生计和未来发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逸飞是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就读国际教育发展的中国研究生,他深深了解教育与技能提升对流离失所者的重要,因此即使需离乡别井,也要到乌干达参与前綫的难民营工作。「这里是其中一个因疫情,而到现时为止还未重开校园的地方。」逸飞感叹道。联合国难民署在当地支援难民儿童及青少年,透过电台节目及自学课程继续学习。可惜,并不是每个难民学生都能进行遥距上课,特别是许多被逼留在社区里的难民女童,「她们更容易出现早婚、早孕等问题,长远影响她们的未来。」

谈到难民少女在教育上面对的苦况,经常挂着微笑的逸飞顿时严肃起来:「这情况真的令我很心痛……获得教育是人权,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行使这个基本权利。」尽管在当地推广教育仍然充满重重难关,逸飞的热诚并无因此减退,他在难民营协助有才能的南苏丹难民青年尝试申请DAFI奖学金,虽然他们因为竞争激烈而未获取录,但是这些努力也燃点了他们继续升学以延续梦想的希望。

逸飞在难民营不时接触到来自各年龄层的难民,有时他看着许多还年轻的女孩照顾着巴掌大的婴儿,也会想起家人来,但他分享:「远在非洲,你只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因为这工作是我选择的。」在多次前綫访谈之中,他最难以忘记的是其中一位难民妇女,向他忆述自己逃难的遭遇,她甚至眼巴巴看着家人丧命:「而这位阿姨,其实跟我母亲差不多年纪。跟这些叔叔阿姨访谈,就好像跟自己家的爸爸妈妈谈话一样,其实心中有时是怪难受的。」

已离家升学多年的逸飞虽然早已习惯独居生活,但他在刚到乌干达时也曾遇到一些生活难题。有一次,他感到身体异常疲乏,以为自己因过度投入工作而不适的他,未有为意已染上疟疾,他表示:「那刻只有自己在宿舍中,真的非常煎熬,唯有当成是前綫工作必会遇上的体验。」但因祸得福,逸飞得到上司与众多同事的关心、照顾,让他更快融入永贝办公室的大家庭。他闲时甚至会煮起家乡菜式,与大家分享。

他笑言:「我其实煮的蛮不错的,明年实习完成后,也许可以留下成为中厨开餐馆。」

以下厨为乐的逸飞,对难民营中难民消遣的方式,也非常关注。虽然日常工作多在办公室,离难民营有两个小时的距离,但每一次到难民营工作或访谈,逸飞都会非常留意他周遭的一切,他侃侃而谈:「他们有一所流动音乐车,让难民可以随时通过音乐交流;草地四处都有人踢足球,因为这是他们热爱的运动;他们甚至有一个『Bidibidi一叮』(Bidibidi Got Talent)的才艺活动,让他们即使生活在未知中,也可以透过种种活动,为自己打气。」

观察难民的举手投足和了解他们的生活,已成为逸飞的日常。他一方面欣慰自己为当地难民带来了一些改变,但同时也惋惜普及教育依然未能惠及所有人,特别是已流离失所多年的成年难民:「我在难民营偶尔看到本意用作支持他们生计的三轮车,就这样日晒雨淋般停泊在路边……」但由于他们的生活艰苦,往往只能聚焦于今天的起居与明日的饮食,逸飞表示有时候即使工作人员花了多番唇舌,「他们依然未必能充分明白,其实长远计画与投放心思善用三轮车更为实际,而我们只好继续努力向他们解说。」

回想留在乌干达这接近半年的时间,经历过疟疾、邻近首都坎帕拉的恐怖威胁,以及不时浮现的乡愁,逸飞依然希望未来可以继续在联合国的前綫工作:「飞越半个地球,来到东非这一端无非是希望可以多利用我的研究方向——在紧急情况下的教育与和平教育,保护难民下一代。我的专业毕竟是教育,若能融合难民保护工作,我乐意继续逗留在前綫为他们服务。」

总会向难民介绍自己的名字为「Sun(孙的译音)」的逸飞,最后开朗地笑着补充:「不过,我的厨艺真的不错,也许应该想想同时在这里发展副业,为大家煮煮中菜。」

联合国难民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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