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 - 人生第一次通宵睇書｜辰來之筆

我記得人生第一次看書看通宵，日光日白還在看，不是因為考公開試，而係年少時代一個晚上，看倪匡的衛斯理系列。

「細個阿媽日哦夜哦，話我讀書無咁勤力，成日掛住睇電視，點知那些年，我一口氣去圖書館借咗幾本衛斯理，以為可以慢慢歎，殊不知睇完一本又一本，睇到天光仲未夠喉，要睇晒幾本先至肯起身。」大家在中環小館酒聚，無不對科幻小說大師倪匡作出懷念。

「安仔，我哋考入鄉下大學最大收穫之一，就係山頂家書院之圖書館幾乎有齊衛斯理小說，同埋又有金庸小說。」大師兄就借《天龍八部》，我就專攻衛斯理，一於借到盡，盡借幾本系列小說。「忠告借書要還，睇得到咁多先至好借。」銀行偉好似贈我興，不過，我原來一晚可以睇晒四、五本衛斯理，借過即刻還，然後再去借，成家圖書館有二、三十本咁多，發達囉，借幾多都唔驚。

張翁就話無睇倪匡小說，事關人在中環應酬多，平時唔得閒睇小說，但係必睇倪翁主持之夜晚節目，成班才子一齊吹水，睇到好開心又興奮。

講下講下已經幾十年，我好記得衛斯理小說已經有平行宇宙、時空穿梭的前衞劇情，當時無得幾個香港人明解呢啲科普常識，更加難以融會貫通，識創作成本土科幻小說。「衛斯理有古裝武俠情節，又有現代驚慄小說元素，再加上科學思維，嘩，問你如何抗拒呢種原創魅力。」

吹水要有杯酒，所以今日開咗兩支白酒，好啱今日悶悶哋之天氣。「係啦，你點識睇倪匡小說？」其實未讀鄉下大學時，中學朋友都有推薦倪翁之小說，不過，花十幾蚊買嚟捧場，就超出個人預算，去公立圖書館又無咁神心，入咗鄉下大學仲要派到山頂家書院，咁就好方便，行出宿舍一分鐘路程就係書院圖書館，呢家館就係收藏中文小說，一看之下，倪匡作品擺晒出嚟，咁就唔好客氣啦。

張翁話留學美國有香港同學係武俠小說迷，不過佢老人家就好心散，得閒揸車呢度去嗰度去，過陽光與郊野生活，金庸經典未完全讀完一套，後來都係睇電視劇，不過此時已經非少年書迷之年紀，所以感覺不是太深。「張翁，你算係番書仔啦，其實阿爺嗰輩十之八九都係武俠小說擁躉。」銀行偉唔使問，一定無睇金庸、古龍、倪匡作品，事關佢洋化過張翁好多。「偉哥，你有無睇過衛斯理？」

大家講到興起，不經不覺兩支白酒報銷，好唔好換一換口味？唔好，唔好左溝右溝，再來兩支。靚仔侍應碧咸仔睇波唔睇小說，所以無行過嚟湊熱鬧，也許，呢啲就咪叫做代溝囉。「後生仔好多係日本動漫迷，呢個潮流已經悄然改變。」碧咸仔話自己都無睇日本漫畫，不過，佢好鐘意去日本旅行。

銀行偉話有認真睇過衛斯理之《藍血人》，因為有美國NASA背景，講起美國當年航天最威水時代，率先去木星，睇睇下又有中國古代歷史，講到太平天國，真係服咗大師之過人知識，以及高超之想像力。明白，銀行偉係因為有美國背景先至睇得開心，偉哥真美國人也，鑑定完畢。

「安仔，你又幾時戒得甩睇衛斯理？」好簡單，就好似好多香港後生仔咁，借到無得再借，就唔戒唔得啦。「即係咁，成家圖書館之衛斯理畀我日吼夜吼，又加預約，睇晒嘞，便功德圓滿，於是追求人生最廣闊之目標，例如追女仔。」眾人大笑，我馬上澄清︰「我講係轉去睇王晶之追女仔電影系列。」點解唔係真係追女仔，你有追女仔困難症？「大師兄，睇王晶追女仔電影，裏面有曼玉、楚紅、青霞，現實生活又邊有如此精采？」

張翁話我言語藝術，忽攸大家咁話，算吧啦，吹水唔抹嘴，你睇差不多又飲到第四支白酒。「不如大家歇一歇先，食下生果，休息多陣去晚飯，好唔好？」其實人生如小說，真係唔使太認真，最緊要開心，同時又無記掛。錢係搵嚟使，千祈唔好剩低，當然，以上人生哲理適用於搵過大錢之人，不是我等成世掹掹緊之流可以配用。

今晚食乜好？轉轉口味來一次韓國燒烤。「唔好啦，熱氣。」銀行偉投反對票，無計，都係去中環小廚叫個冬瓜盅，一於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