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倒》出發 嗩吶琵琶意識流

2021-06-04 00:00

嗩吶琵琶,俗樂雅樂,似是兩件難以「對話」的樂器;中樂跟香港文學,過往似乎沒有太多交集──即將上演、以劉以鬯《對倒》為創作靈感的香港中樂團小組音樂會《霓城》,卻把種種不一樣,連繫起來。劉以鬯說過,「新的小說不一定好,但好的小說一定要新」,《霓城》大概讓《對倒》轉化成別的意象,卻把劉以鬯這番話的意義,一字不漏,盛載下來。

《霓城》由分別負責嗩吶、東北大杆,以及琵琶的胡晉僖和邵珮儀,擔當節目統籌,把嗩吶和琵琶放在一起的想法,就是兩位年輕人的主意。邵珮儀不諱言,由於兩件樂器的音色各具個性,過往較少合演合奏,「嗩吶予人感覺音量很大,好像非跟吹管樂器或敲擊樂器合奏不可。琵琶的音量相對較小,但一樣能文能武。」他們希望藉着演出,打破一些既有觀念,「其實每一件中國樂器,都音色多變,可以講不同種類的故事。」要把兩件樂器從概念上扣連起來,並不容易,他們後來想到《對倒》,「有朋友介紹這本書給我們,書中的『意識流』、『雙線並行發展』等創作手法,令我們得到很大啟發,或能在音樂會引用。」

他們笑言不是「文學人」,過往亦較少參與跟香港文學相關的中樂演出,然而中樂本來就跟文學關係密切,好像香港中樂團將於7月上演的《聊齋──倩女幽魂.羅剎海市》,也是一例。邵珮儀談到,中樂與西樂其中一個分別,是後者相對沒那麼有標題性,「但中樂的標題,或本身要講的,便是一個故事,內容跟不少文學作品或有關連。」

香港中樂團於兩年前跟浪人劇場藝術總監譚孔文聯絡,談及想以《對倒》出發,築構中樂表演,事實上,譚孔文2003年首部改編香港文學的舞台作品,便是劉以鬯的《對倒》,「我反覆思量,在這場音樂會,到底可做些甚麼?」譚孔文指出,這場音樂會不是要演出《對倒》情節,又提到文學自有其開放語境,可供提煉,轉換轉化,「我不想以導演身分參與其中,而是劇場構作和舞台設計,希望以我的舞台經驗,令音樂會變得更人性化,讓樂迷不止欣賞中樂於技術上的美。」他找來夏妙然博士作聲音演出,她充當說書人,卻不是把《對倒》內容讀出,而是述說意象,以及道出二人的故事、心情。

《霓城》顧名思義摘取《對倒》其中一個重要景象──霓虹燈,借喻燦爛香港,以此設題,把音樂會跟城市緊扣,令觀眾更有連繫和共鳴。邵珮儀說:「霓虹燈即是氖燈(Neon Lighting),氣體是流動的,音樂、思緒也一樣。」

他們在《霓城》的選曲,反映了彼此在音樂路上的追求,別具意義,好像《一枝花》和《家鄉情》,便分別是胡晉僖當年考進香港演藝學院,以及畢業的選曲。「至於《泥老板》,有許多控訴、憤怒在其中,是我受到挫折時的心情,包括我對嗩吶的反思。」他曾有疑惑,為甚麼吹來吹去,人家總是把嗩吶當作「死人啲打」?是不是把嗩吶吹成色士風才叫好,才叫新派?若不接受自己,一味模仿,又怎能用以表達真實情緒?有沒有屬於嗩吶的柔和音色?「怎樣跳出框架、吹奏新意,可在《覓》反映出來,當中既有Free-flow,也有傳統演奏等不同呈現。都在尋尋覓覓,沒有一定答案。」

嗩吶與琵琶,就像意識分流,在《霓城》各自登場,互相穿插,直至由趙俊毅作曲的點題作《霓城》,聚首起來,雙雙重奏。譚孔文適時端出《對倒》情節,「那不就是小說中戲院一幕?」

胡晉僖和邵珮儀,一位八十後,一位九十後,都很年輕,問到怎樣把中樂推廣予年輕一代,他們覺得好像《霓城》這種跨界或多媒體嘗試,或能打開更多接觸面,邵珮儀說:「這會是較易的起點。」兩人也期待更多與香港文學跨界的中樂演出,「畢竟在香港這個城市出生、成長,如果音樂表演跟香港文學關連,感受肯定更深。」當中樂遇上香港文學,會否闢出其中一條新路向?

《霓城》
日期︰6月25日(五)及26日(六)
時間:8:00pm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劇場
網頁:www.hkco.org

文:水月一 部分圖片:香港中樂團、受訪者提供、水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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